这件事已在他心里压了很久,在子梁的平安信送来时,他就萌生了查清那两帮刺客来历的打算,也不全为了梁二哥,他怀疑梁二哥遭遇刺杀与先前贺兰太尉遭遇刺杀是同一帮人所为,这帮人敢刺杀朝堂命官和元老级大将,可见其野心勃勃,恐为意图颠覆东都国政的谋逆分子,不可小觑。
虽然在梁二哥的来信中,说那帮杀手的招式套路奇怪,怀疑是异国卧底,但他觉得怀疑不如去查实,是异国卧底要及时清除,若是本国滋生的乱臣贼子,更要小心追查。
王君见子越默然不语,想起前几日与他商谈时也有几处言辞偏激,这几天也一直想找机会解释一下,以免子越心生嫌隙,不然就连唯一可以依靠的人都没有了。
“阿越啊,不知你那本‘前朝恩怨录’有没有记载我和你父王之间的恩怨?你可看过了?”王君故作轻松地问。
子越渐渐回过神来,心生疑虑:“难道连我父王的事也要追究?我父王的死抵不了你的杀妻之仇吗?不会又要以此威胁我吧……”
“看过了。”
子越小心翼翼地说,偷看了一眼莺娘的白玉石像。
“之前,我最恨的人就是你父王,一直未变过,我恨他不念人情,把老王君的爱护当做放纵;恨他毫无人性,以一弱女子设局谋杀亲弟;恨他自私自利,为夺王位不惜血洗王宫。我觉得你父王欠我的太多,他一条命是还不完的,我甚至想过要整个衡王府陪葬。”
说到这儿,王君皱着眉头看向子越,子越暗自屏住呼吸。
“但我没有。起先是因为贺兰氏的情面和压制平衡朝政权势的需要,后来,子梁屡立战功,率三千将士击退了西漠重骑军,你虽不精武艺,但善筹谋,你们两个孩子让我看到了新一辈的希望,我的怨念也消解了许多。当你那日向我提出山河事大,私怨为小,劝我与子燕和解时,我才真正放下了旧日的怨恨。”
“陛下圣明。”
子越木然答,不由得替自己捏一把汗。
“我们之间的恩怨算是一笔勾销了,但你可别因此掉转了头,像你父王一样,跟静王联合起来对付我。”王君强调道,这才是重点。
“当然不会,我是您的棋子,从一而终。”子越开玩笑道。
王君瞅了他一眼,嫌他不正经。
“呃……陛下,我有事请求,”子越开始插入自己的话题,“梁二哥在临川遭遇了刺杀,人已经找到,平安无事,现今已按照王旨如期赴任。但追杀二哥的刺客甚是蹊跷,二哥遭遇了不止一帮刺客,其中一帮是杀他的,但另一帮却是救他的,这两帮刺客身份可疑,我觉得有必要查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