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城。
上午。
阳光明媚。
陆白领着捕头和捕快走在豆腐巷。
豆腐巷在城西一隅,因为这里有不少豆腐作坊,而且井水磨出来的豆腐非常好吃,故而得名。
豆腐巷是一溜儿的坯墙小屋,住了城里不少贫困人家,他们多以手工做活儿,磨坊,造纸,制壶,篾匠等等。
巷子边有一条臭水沟。
臭水沟里全是造纸,豆腐作坊,磨坊等排出来的废水,臭不可闻。
“死者是那一家。”捕头指给陆白。
院子内有一株榆树,枝繁叶茂,失去了主人,失去了管教,长的张牙舞爪,快把院子遮住了。
昨天捕头和捕快都探查清楚了。
附近断头的只有这宅子里的母女俩。
她们孤儿寡母以补伞为生,闺女长的颇有姿色,门前尝尝有人窥探,胆大的甚至用语言挑逗。
若不是碰到了连环断头案,或许她们案子就因为奸杀立案了。
不过,捕快们也不是毫无收获。
他们打听到,附近走失了两个汉子,一个闲汉,一个有家室,他们一个摆残棋,一个贩豆腐,八竿子打不着。
“我们昨儿把这里掘地三尺,什么也没发现。”
捕头觉得陆白会白忙活。
要单独把这案子摘出来,纯属自找麻烦。
这案子虽不如连环断头案棘手,但也不是轻易能破的。
“你们要真掘地三尺,指不定就破了。”陆白让人打开院门。
捕头不服气的腹诽几句,上前把门打开。
陆白进去转一圈。
断头的母女俩尸首处理了,但血迹还在。
她们死在了东厢房。
凶手剁了头以后,拎着头到了靠近墙边的榆树下,从榆树攀上去,翻过院墙。
出了院墙,就找不到血迹了。
陆白在院内没查出什么线索,出来后绕着墙转半圈,依旧毫无所获。
“我说了,什么都找不到,这案子不好破。”捕头在旁边阴阳怪气。
虽然不大对,但他很乐意看到陆白吃瘪。
破案不是谁都可以的。
他不知道陆白给知府大人灌了什么**汤,但现在,知府大人或许知道所托非人了吧。
陆白不理他。
他站在榆树下望着街道。
既然人为,头颅一定不会不明不白的消失。
凶手一定不会把头丢了。
因为知府,城主府在全城重金悬赏人头。
这时候莫说一颗人头了,就是一个像人头的蹴鞠,都有许多人挤破了头皮抢。
王二都杀母换银子了,可见人头价值。
所以,人头还在凶手手里。
凶手还就在这条街上。
人头连环案让许多人神经紧绷,城卫军,锦衣卫,衙门捕快在夜里尽出,在全城巡逻,就为了抓到凶手。
在这样的情况下,凶手不会拎着两颗头往远处跑。
莫说拎人头了,他都不敢独自一人在街上跑——被锦衣卫逮住了,不是凶手也掉层皮。
这么一推测,凶手范围就小很多。
陆白方才说捕头掘地三尺就破案,正是这个原因。
豆腐巷曲折,陆白令人在巷子里兜兜转转,不时敲开一户人家柴扉,领捕快进去转一圈,就又出来。
莫说这些人家一头雾水,就是捕快们也一头雾水。
在走到豆腐巷巷尾时,陆白见拐角处挂一旗幡,上面写有“豆腐”二字。
陆白向店走过去。
“这店做豆腐的,兼做食肆,只做豆腐菜,有豆腐,豆渣,豆皮,腐竹,素鸡,豆腐干。”捕头在旁边解释。
“尝尝。”
陆白抬步走过去。
“呃。”
捕头目送陆白离开。
“头儿,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呢,不是逗我们玩儿吧。”秃头捕头问。
“什么不是,明明在逗我们玩儿!”
少白头捕快走上来。
他问捕头,陆白要用饭,这饭钱谁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