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岭西北,山脉起伏。
大黄病殃殃地趴在石头上,头昏脑涨,咳嗽不断。
红霜趴在大黄的身边,有气无力地说:“夜巡者兵分两路,率先发动攻击。一路势如破竹,现在已经打过红水河,直捣泛灵盟的帝山。
夜巡者果真是夜巡者,战斗力实在太强了。
泛灵盟只是一群乌合之众,两万多小喽啰被打得节节败退,比我们都还惨。
呵,泛灵盟看来覆灭在即了。”
大黄高烧不退,全身酸痛,他吐着舌头,问:“泛灵盟覆灭了,你很高兴?”
红霜嘟着嘴,说:“对,我就是很高兴。”
大黄好奇地说:“你就断定泛灵盟死定了?”
红霜反问:“我说得不对吗?”
大黄摇摇狗头,叹息一声,说:“孺子不可教也。”
红霜生气了,软趴趴地拧了一下大黄的耳朵,说:“你说谁是孺子呢?”
大黄说:“你不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吗?”
红霜怼到:“邪虎对付我们的时候,你怎么不去和他将唇亡齿寒的道理?”
大黄不想理会红霜,把狗头扭到一边。红霜暴躁起来,趴在大黄身上又撕又咬。
大黄就乖乖趴着任红霜折腾,心中琢磨着:“按照尹仁的构思,要为人族留下一个强大的对手,才能督促人族不断进步。现在万灵盟垮了,再把泛灵盟搞垮了,不符合尹仁的构想啊?
那现在夜巡者为什么会疯狂进攻泛灵盟呢?这背后有什么用意呢?
想要拉我一把?可现在我都成了一条死狗,实在无力领导万灵盟东山再起了。他们不知道我现在的情况?
那现在,我应该主动出击,挽救泛灵盟。”
想到此,大黄问红霜:“啸月呢?我们盟主大人在做什么事情?”
红霜回答:“不知道,带着三百多名战士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一直鬼鬼祟祟,就怕我们知道。”
大黄又问:“大家对啸月的看法怎样?”
红霜眼睛一亮,说:“怎么样?不就是一个野心家,独裁者!怎么?你终于看不下去,要准备对啸月动手了?我就说,这只白眼狼很没意思,差大角十万八千里,早该把他换下来了。”
大黄摇摇头,说:“他是民选的盟主,只对全体成员负责,没有任何一个个体能够废除他,我也不行。”
红霜问:“那你什么意思?”
大黄答:“我毕竟还有临机处置紧急事务的权力,你去传话,让啸月做好出征准备”
红霜咯咯咯笑道:“出征?你准备打谁?你还真把你当委员长了?你以为我们现在不可一世的啸月大盟主,会买你的账?”
大黄眯着眼睛,说:“买不买账,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红霜让传令兵去联系啸月,可许久没有回应。红霜笑岔了气,说:“哈哈哈,是不是不鸟你了?我就说,你以为所有盟主都跟大角一样,都把你当一盘菜供着?”
大黄呵呵一笑,没有多言。
一只夜枭从隔离地上空飞过,一只鸟毛飘落下来。红霜捡到这片鸟毛,神秘兮兮地挪到大黄身边,低声说:“大黄狗,你猜啸月这段时间去忙什么了?”
大黄打着摆子,说:“有话直说。”
红霜说:“他去联系夜巡者,准备向夜巡者投降。这可令你满意了?”
大黄立马从地上跳了起来,全身狗毛竖了起来。随即,他摇摇头,叹息一声,趴下睡觉。
红霜疑惑了,说:“你不是早就想和夜巡者和好了吗?啸月的做法,不是合你的心意了?怎么还唉声叹气的。”
大黄摇摇头,说:“现在局势我有些看不透。也不敢肯定哪一种做法对,哪一种做法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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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放下所有的价值判断,只说最简单的道理:联合弱者对付强者,局势才能维持均势。
雪中送炭和锦上添花意义不一样。啸月在夜巡者最强大的时候,向夜巡者投降,我怎么看,都觉得不靠谱。”
红霜思考一会儿,说:“按照你的设想,是要与泛灵盟结盟,共同对付夜巡者?”
大黄摇摇狗头,说:“我也拿不准。”
……
霸岭西南,帝山之上,乱成一锅粥,一片乌烟瘴气。
岩洞深处,紫金给了霸天一粒丹药,说:“这粒丹药,能在瞬间提升你的战斗力,将你的实力提升到大妖境。”
霸天虽化形,可只是刚刚入门的小妖。小妖之上,还有大妖、妖将、妖王、妖皇几个境界。每一境的修行,都极其漫长、辛苦。
现在,一粒丹药,就能提升他的修为。霸天感激涕零,赶紧跪下谢恩。
楚鸦声音沙哑,说:“不用如此作态。我们之间,是契约关系——我们帮你提升实力,你得回报我们。现在,到你回报我们的时候了。”
霸天心中暗道不妙,嘴上只能说:“但有吩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紫金和楚鸦对视一眼,对霸天说:“你的任务是死守帝山。听清楚了,死守!胆敢逃跑,后果自负。”
楚鸦安慰道:“大黄弃梧丘、龙山逃跑。你一定不可以学他,要与帝丘共存亡,知道吗?只要你做得好,过了这关,有你的好处。”
这关还能过?这不是哄傻子吗?
霸天将头低得死死的,脑袋开始冒汗。他不敢拒绝,也不敢多问,只能颤抖着回答:“谨遵使者吩咐。”
楚鸦和紫金点点头,离开了洞室。等两妖走远后,霸天踉踉跄跄走出了洞穴,调整好呼吸后,站到青石上,怒吼到:“传令下去,所有加入泛灵盟的部族,聚集所有力量,防守帝山!”
可现在还有谁会听霸天的命令?各部族纷纷逃命,只剩极少数心腹跟随霸天困守帝山。
夜巡者来势凶猛,霸天也想逃。可他是涂山扶持起来的势力,享受了涂山的力量,也就得用命回报。
山下,旌旗如林,一队队夜巡者攻了上来。
霸天环视身边,只剩不到一百名小喽啰跟随自己了。
败局已定。可惜逃不能逃,降不能降,唯有一死。
霸天轻轻叹到:“罢了,罢了,无非就是一死而已。死又何惧!”
霸天身边披着面纱的侍女——半面,静静地站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