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郁家附近,郁徊并没有立刻进去,反而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坐下,从兜中掏出蒋方给他的那几个符咒。
“符咒有问题?”萨尔见周围没人,出来坐在他肩膀上晃着腿。
“没有。”郁徊摇头,“符咒和魔法卷轴有几分类似,只是有些符咒的使用仍然需要魔力。”
“你想自己画?”萨尔立刻明白他的目的,但仍有几分不解:“我研究过了,他们的修练方式虽然和我们不同,但最后殊途同归,没必要学。”
郁徊伸手过去,萨尔知趣地幻化成一只黑色的毛茸胖啾,钻进他掌心。
“掩人耳目。”郁徊道,他一手轻轻抚摸小胖啾柔软的羽毛,一手捻住符咒:“在实力完全恢复前,不能太过特殊。”
萨尔啾了一声:“说得好听,你就是看到完全不同的修练方式想研究。”
他的小脑壳被郁徊用食指轻轻摁了下去。
不说话就不说话,萨尔啾啾两声,把脑袋藏进羽毛里。
郁徊没研究太久,搞清楚两边修练方式不同的本质区别后,他对如何模仿这边的手段有了心得,便起身朝郁家走去。
还没走上几步,便见闻月华一身长裙,挎着包走出来。这个时间点,大概是要去姐妹的下午茶聚会。
“闻月华。”郁徊出声叫住她,看她一瞬间僵直了身体,嘴角弧度上扬:“好久不见,要和我聊聊吗?”
“我和你没什么好聊的。”闻月华警惕地看着他。
距离上次见面其实才过了一星期左右,郁徊给她的感觉愈发深不可测。回门时对方还有种命不久矣的虚弱感,如今站在那,却宛如深渊般,即使在阳光下也让人禁不住身体发冷。
“哦?”郁徊轻声道:“关于大师卖给你的佛像和我身上存在了这么多年的诅咒,你不想和我说一说吗?”
闻月华瞳孔微缩,但她依旧没有松口:“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世界上怎么会有诅咒这种东西。”
她似乎还想装作好阿姨的样子,露出个温婉的笑,将几缕散落的发丝掖回耳后:“小徊你病了太久,不相信现在的科技医疗也情有可原,但是随便相信外面那些神棍的话,会让身体变得更糟的。”
郁徊知道她不会那么容易承认,毕竟她踩着原主的生命与气运享受了十几年,如果暴露,可不止是跌回原点那么简单。
“诅咒被解除后,所有曾受其馈赠的人都会被反噬。”郁徊微微弯起眼:“你不会真的以为是我推了郁承昊吧。”
闻月华略显不安地抿唇。
最近几日确实没有以前那么顺利,甚至称得上是倒霉,郁承昊的舌头断了大半,经过抢救后虽然勉强保住了,但愈合过程中总是出现各种问题,以后说话也肯定会受到影响。
难道真的是诅咒的反噬?
闻月华捏紧了手中的包带:“你想和我谈什么?”
“找个安静的地方。”郁徊朝她微笑:“你应该也不想被别人听到这种事。”
*
他们找了家清净的水吧。
闻月华颇有些坐立不安,她佯装淡定,实际放在桌下的手紧紧捏在一起:“现在总能说了。”
“别急。”郁徊微微歪头看她:“我可以给你一些组织语言的时间。”
“……你既然都知道了,还来找我干什么。”闻月华深吸一口气,那张向来带着假意温柔的脸终于完全冷淡下去:“就算你现在摆脱了诅咒,也没多久可活。”
“不到临死的那一刻,谁知道自己能活多久。”郁徊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水,清淡的味道自味蕾蔓延,带着淡淡的回味:“有的人觉得自己能长命百岁,但可能活不过下一秒。”
“你在威胁我?”闻月华冷声问。
郁徊想了想:“你可以这么认为。”
闻月华冷笑一声:“你拿什么威胁我?诅咒在法律上可不算犯罪,顶多会对我的名声有一些影响。”
郁徊抬眼看她,正要说话,她又抢先道:“难道你真的以为晏宗会帮你?他如果真的想查,哪还需要你自己跑过来问我。”
“挑拨离间没有用。”郁徊忍俊不禁:“我和晏宗结婚的原因,你们不是最清楚了吗。”
他微微俯身:“更何况,我还不屑于依靠其他人的力量。”
郁徊的长相并不算有攻击力那一挂,他眼型偏圆,眼角微微下垂,嘴唇也是娇嫩的水红色。至少曾经一起生活的十几年,闻月华从未在这个继子身上感受过威胁。
可如今,仅仅是被他盯着,背后便冒出细密的冷汗,身子更是一动也不敢动。
人的变化真的会这么大吗?
“你不是郁徊。”她低声道。
“我当然是郁徊。”她面前的青年笑起来,用手撑住下巴,歪着头看她:“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这次就放过你,毕竟现在是法制世界,要遵守法律。”
强大的精神力直接作用于闻月华身上,在这种压迫感下,脆弱一些的人甚至会直接崩溃,更别提要费尽心思编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