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腻的沙子松软的,但微微硌人。
大老虎的呼吸还未平息下来,些许急促,喷薄在她的脸上,尖利的獠牙微微呲出,白色的胡须随之发颤。
她故作凶狠的样子让云识心里既好笑又发软,没忍住揉了揉她的脸,又忽然凑上去亲了下她的嘴角。
君寅愣住了,眼中寒光退却,下意识舔了舔被亲过的嘴角,又仍旧气势汹汹地呲出尖牙吓她:“信不信我撕碎你!”
“信啊。”可没想到女人不仅不怕还轻轻笑起来,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我需要你把我的肩膀,手臂,腿和腰都划破。”
这是什么自找罪受的要求?
君寅微微愣住。
而云识,十指顺入她大脸上的毛发中,指甲轻轻挠着她的皮毛,轻声细语地笑着:“你心疼我啊?”
“我给你看个有意思的。”
“谁心疼你了!”大老虎怒了,接着立刻低头凑到她肩头。
只一瞬间,她毫不留情,尖牙刺破肌肤,随着女人圆润的肩头往脖颈处划拉,在肩上拉开一道长痕,墨绿色的血液霎时间从伤口渗出。
绿色染满女人的肩头,可奇怪的是,她并不觉得解气,反而觉得有些碍眼,心里奇奇怪怪的,又转头去看女人的表情。
女人双眼微微眯起,似乎是咬着牙忍受疼痛感,可等到她完全看过去的时候却又扬起笑来。
疼傻了?
君寅看她那副样子一脸古怪,只不过那样的表情放在大老虎毛茸茸的脸上颇显滑稽。
云识没忍住笑出声来,成功将她激怒了,胡须颤抖着骂她:“活该!”
接着,大老虎的动作很是粗暴,呲着尖牙如她所愿地将她肩上,腰侧和手臂腿上的肌肤都划破了,让她浑身流满绿色草液,看起来像个残破的娃娃。
“你求我我就帮你舔一舔。”
君寅的大脑袋高高昂起,一双虎目居高临下地瞅着她,眼睛的颜色像琥珀一般漂亮。
“不用了。”云识眉眼弯弯地看着她,眼中盛着点点星光,那是疼出来的泪水,但她已经达成了自己的目的。
“你上当了。”她温柔地摸了磨她的脸,随即,便有无数条弯曲的草叶从被划破的肌肤中钻出,肩上,腰上,手臂,腿上,那些草叶像有意识一般,沾满了墨绿草汁,渐渐缠住老虎的脖颈,躯干,将大老虎捆得结结实实,还缠住了她的尾巴,只露了个头出来。
君寅根本没躲,只是那草叶太凉了,紧紧将她纠缠住,像将她埋到了雪地里。
此刻,身下的女人像个怪物,浑身肌肤欺霜赛雪,无数条草叶就像撕破这雪生长而出,将身上的猎物死死纠缠住。
她墨发披肩,散乱地沾满沙铄,一双狐狸眼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的猎物。
她像撕去了所有的伪装,撕去圣物的外表,里头其实藏着一头野兽,吃人的,野心勃勃。
是的,她就是个怪物,所有的叶片都被赋予了她的感官。
触觉,嗅觉,视觉,像无数个她的分/身,连接着她的意识......
“搞了这么多就是给我看这个?”君寅瞬间打破了她辛苦营造的恐怖氛围,还不忘问她:“这就是你说的有趣的?”
“对啊,但才刚开始呢。”云识扬起一抹甜美的笑,纤长的草叶将大老虎紧紧捆在了她身上,严丝合缝。
君寅却觉得她无聊,反驳且命令她:“开始什么啊开始,你这些草我用力一挣就都断开了,还是快点把我翻过去,该睡觉了。”
“可是,我想看一下孩子。”她又慢慢开口,满怀期待地看着她。
君寅则盯着她,有些想扒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都是草汁,脾气有些上来了:“在里面啊,你怎么看?”
“我有办法。”云识朝她笑,但很奇怪的是,月光下,看到她温和的笑颜,本来应该继续不耐烦地反驳她的君寅却沉默了。
良久,一边在心里腹诽,就几根草有什么好看的,一边还贴心地化为了人的模样懒洋洋地趴在她身上,等着看她笑话。
“你看啊,我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那你...”想到接下来的事情,云识竟然还有些害羞,结巴起来:“你等会儿不要动...”
她收紧自己的草叶,将女人捆得严严实实,接着猛然一翻身,将她罩在自己怀里。
还不忘贴心地给她补充:“哦,忘了跟你说了,这些草叶是从我身体的最中心长出来的,就相当于你们的心,如果你崩断它们,我的心也就七零八碎了,我会当场枯萎,你就什么都得不到了。”
刚闭上眼睛的君寅听到这句话猛然睁开眼睛,顿时怒火冲天。
她说呢,原来在这里等着,这颗草根本就是烂到了骨子里,竟然妄想用生命做威胁逼她就范,她君寅从来就没有让别人的威胁得逞过,不就是一颗能长生的草嘛,死了又怎样,她肚子里多的是......
算了......量她也不敢对她做什么,不就是给她看看孩子嘛,她忍了,先答应她让她放松警惕,再哄她松开草叶,最后打得她满地找牙,看她还敢威胁她。
毕竟,草生出来了,不知道怎么养,她还短暂地需要她......
思及此,君寅没有再说话,反而是闭上了眼睛。
只是很快,她就感觉埋住她身子的雪仿佛更加冰凉了,她像是陷入了更深处的雪地,大雪纷飞,有雪花轻轻地落在了她的唇上,仿佛在亲吻她。
“太冷了。”她睁开眼睛,指责女人越收越紧的叶片。
云识的唇正轻轻贴在她的唇上,微微弯起眼睛,和她的视线相对,微微松了松手臂上的叶片,一双手便能缓缓上移,捧住她的脸,指腹轻磨着。
女人的脸颊温热的,浑身发烧一般,仿佛能传递给她温度,将那冰冷的叶片融化。
“等会儿就好了。”她冲她笑,感受着君寅炙热的呼吸,嗅着独属于她的味道,眼睫垂下,遮住眼中漂亮的目光,又轻轻含住她的唇瓣,一寸寸吮吸起来,贝齿又随之轻轻厮磨着。
君寅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卷卷的长发披肩,垂落在脸颊旁,月光下,一张小脸美得不像话,绿色睫毛蹁跹起舞,轻轻颤动,仿佛攥取了她的心神。
她缓缓闭上眼睛,与女人互吻,冰凉的,炙热的,如同冰与火的交接。
捆住身子的草叶缓缓挪动着收紧,又慢慢缩回着放松,如此循环,冰凉的叶片在肌肤表面留下些许草汁,一片片叶片拼凑起来,严丝合缝,如同繁荣的藤蔓,攀爬,缠绕。
浑身的伤口被叶片蹭过,有时些许沙铄随着叶片在肌肤上滚动,伤口上细细密密的疼痛感传到脊骨,如同过电一般,又传到心间,攥紧了心脏。
她长睫颤抖着,浑身不能动弹,只能因为浑身伤痛微微发颤,唇瓣被细密的吻磨到些许发热,贝齿又被轻轻撬开,女人冰凉的舌尖探到了唇中,在唇中扫荡着,触碰到她滚烫的舌尖,纠缠着她,仿佛带着清甜的水分搅拌着她的舌尖。
奇怪的是,即使处于冰天雪地之间,但血液因为浑身的伤痛而沸腾着,让她浑身逐渐像发烧了一般,觉得冰凉叶片的触碰格外舒适,甚至希望这雪下得更大一点就好。
她晃动着自己的舌尖,与女人的舌尖共舞,唇瓣被吸吮着,女人冰凉的手轻轻抚着她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