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忱送了汤就离开,临走时和沈渊说:“晚上让傅意川把保温桶送去我家。”
语气熟稔。
等她走了一段距离,就听见李思涵低声问:“学长,你和她……在一起了吗?”
小女生还不会隐藏情绪,说话时带着委屈,听起来像要哭。
言忱走路的速度放慢,隔了会儿才听见沈渊回答道:“还没有。”
言忱听着嘴角翘起来。
这人,说话可真艺术啊。
不是说“没有”,也不是“不可能”,而是“还没有”。
这个“还”就很有灵性。
另一层意思是——在发展,未来有无限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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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在酒吧闹了那么大的事儿,听说后来还惊动了警察,只不过等警察过去时大家都安静如鸡,参与了打架斗殴的人都怂得一批,后来也不了了之。
不过酒吧因此歇业三天。
言忱收到老板温鸠的消息,说请她去酒吧谈谈。
估计就是谈离职的事儿。
北城这几日天气阴晴不定,上午还好好的,中午就变了天。
言忱担心下雨,出门时带上了伞。
仍旧是熟悉的路程,她到达酒吧时李淼也在,正和温鸠聊天,她把伞放在一边,寻了个地方坐。
没等她说话,李淼率先开口撇清关系:“我就是来和他商量那天打架的赔偿,你之后要面临的事儿和我没关系,不是我的意思。”
言忱点头,“知道。不过赔偿我来吧,正好一起算了。”
那天的事儿都是因她而起,由她来赔偿也理所应当。
但李淼说:“打架的事儿我们都有份,还是我来吧。你跟温鸠就商量你们自己的事情。”
“不用。”言忱看着他,忽然懂了他意思,“你是不是以为我没钱?”
李淼:“……”
倒也不必这么直白地说出来。
那会儿言忱家没钱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她爸爱赌,时常有要债的上门,这事儿在他们学校也不是秘密。
可言忱本人有钱,虽不买奢侈品,但她日常吃穿用度都很好,不少人猜她在做一些不正当生意,反正把她传得很难堪。
李淼跟言忱不在一个高中,但仍旧知道言忱的大名。
甚至他们学校的男生堆里流传着很恶心的玩笑,说一百块就能睡言忱一晚,直到有shǎ • bī真的拿着钱去找言忱,结果被打趴在地上,还留了了一身看不见的伤口,之后对她敬而远之。
流传那些恶心玩笑时李淼还不认识她,后来突然发现她跟沈渊走在了一块儿。
他跟沈渊说了他们学校里流传的那些事儿以后,沈渊轻嗤,“都是些什么垃圾,满脑子黄色废料。”
他跟着沈渊才看见她弹吉他,然后知道她有收入来源。
她的歌很好听,人也很有魅力,那时李淼虽隐隐觉得她家庭和沈渊不匹配,但只要她自己努努力,两个人在一起应当也还行。
可没想到,她突然在某一天消失在北望,而沈渊情绪崩盘。
李淼知道她能挣一点钱,在酒吧驻唱给的工资也还算可观,但毕竟一个人刚来北城,生活肯定有点儿艰难,好歹相识一场,能帮一把算一把。
可没想到他的小心思被这么直白地说出来,他稍有些尴尬。
“不是。”李淼否认道:“动手的人是我,我负责是应该的,你管好你自己那部分就行了。”
说完还怕别人不知道他是在欲盖弥彰,又补充道:“你不用误会,我就是为我自己做过的事儿承担责任。”
言忱:“行吧。”
她在旁边听着他们算账,最后李淼赔了温鸠五千,还有一万的损失让温鸠去找陈星远要,温鸠性子软,跟陈星远那一票人也搭不上话,这会儿听他说有些为难,“三水,你跟陈星远说呗。”
“这酒吧我替你开呗?”李淼想都没想地回答,“钱我也替你挣了呗?”
温鸠抿唇不语,面露尴尬。
“你想做这行,就别太软,遇上事就退。”李淼说:“那天晚上的事儿是言忱的问题吗?长得漂亮从来就不是问题,陈鹏是带了一帮人来,但你这酒吧也不是吃素的,拉开就完事儿,你让她一个人在那面对那帮不学无术的纨绔,你好意思做这个老板?要不改行开咖啡厅吧,做什么不比开酒吧适合你?要么你就去改变这个行业,要么你就改变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