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死了。”贺雨眠的小助理从落地北城后就一直缩着脖子跺脚,“咱们才走几天,北城怎么降温这么严重?”
贺雨眠坐进房车里摘下墨镜,露出那张精致的脸,神情温和,“回来前不是查过气温?”
“查是查过,但没想到这么冷。”小助理吸了吸鼻子,把行李箱放到后备箱以后上车关门,双手拢紧朝手心哈了口气,“这让我感觉快要入冬了。”
“还早。”贺雨眠从后座拿起Ipad,朝司机说:“走吧。”
车子驶离机场。
此时还不到8点,天已经全黑了。
小助理拿着行程表跟贺雨眠核对,“明早6点出发去录综艺节目,下午5点去录音棚,晚上7点要发预售微博,9点19要帮韩老师新歌转发微博。”
“知道了。”贺雨眠头都没抬,“今天呢?”
“8点有个饭局。”
贺雨眠瞟了眼手机,手指在膝盖上敲了敲,“谁的?”
说完不等小助理回答,漫不经心道:“不管是谁的都推了吧,或者让铭哥去一趟。”
“那您去哪儿?”小助理问。
“见个人。”贺雨眠和司机说:“把我送到水榭阁。”
车子抵达水榭阁之后,小助理给贺雨眠递了风衣过去,“哥,那您小心,别被拍了。”
“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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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忱比贺雨眠先到,她七点就在水榭阁里等着了。
一直等到七点半,贺雨眠才推开门进来。
屋里温度要比外边高得多,言忱见他进来,拿起对面的杯子给他倒了杯热水。
“北城最近降温很多啊。”贺雨眠捧起杯子抿了口,看向言忱轻笑道:“难得,最近没瘦。”
“一直都没瘦。”言忱说。
她把菜单递给贺雨眠,“点菜吧,今天我请。”
“嗯?”贺雨眠挑眉,“有什么喜事?”
“交男朋友了算不算?”
贺雨眠一惊,菜单直接被推远,“什么时候的事儿?”
“一个多月了。”言忱说:“前段时间看你忙,就没说。”
“怕不是这样吧。”贺雨眠无奈摇头,“行吧,我承认,那件事确实是我逼得太紧,我跟你道歉。”
贺雨眠向来敢作敢当。
他看着言忱长大,确实不想看她浪费一身才华,在酒吧里碌碌无为过完这一生,甚至在逼她的时候说了重话,所以才惹得言忱这段时间不敢、也不想和他联系。
但前几天想通了以后,也就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他再怎么样也只是贺雨眠,而不是言忱。
言忱的人生应当由言忱来做主。
“之前是我太想当然。”贺雨眠温声说:“以后不会了。”
“我知道您是为我好。”
两人闲聊了会儿,就是聊了聊各自的近况,又聊了聊言忱的男朋友。
贺雨眠问起来,言忱便说:“你以前也知道。”
“我认识?”贺雨眠问。
言忱点头,“算是认识。”
谁知贺雨眠猜来猜去,都说了些言忱不太熟的音乐人。
言忱笑了笑,“他不是做音乐的,是医学生。”
“还在读书?”
“是啊。”言忱笑了笑,“当初我和您提过他啊,高中的时候。”
高中……
“不会是当初让你写情歌,你没有灵感所以去追的那个男孩子吧?”
“是他。”言忱说:“一直没想到还能再遇见。”
贺雨眠笑着摇头,“也是缘分。”
情歌一直都是大势所趋,却是言忱的短板。
言忱那段时间接了个定制歌,为一个走甜美路线的歌手写爱情歌,没有一点恋爱经验的她根本写不出来,耗了半个月,临近交歌时,贺雨眠给她出主意,可以注意一下学校里的男生,找个暗恋对象。
谁知没两天言忱就告诉他,有点灵感了。
之后她写出来的歌特别小清新,歌手那边很满意。
那首歌发行后,风靡大街小巷,不论谁都能哼上几句。
贺雨眠问她写歌秘诀,她就说关注了个很有个性、长得很帅的男孩子,最近在追。
他惊讶于她的行动力,同时也劝她不要早恋。
言忱说她有分寸。
后来他再问起的时候,言忱说那就是块木头。
再后来言忱离开北望,闭口不提那男孩。
没想到这会儿倒成了男女朋友。
贺雨眠感慨命运和缘分,还叮嘱言忱:“有时间可以把他带出来一起吃饭。”
“好。”
“我倒是想看看比范琦轩还帅10倍的男人长什么样。”
言忱一愣,随后笑道:“这您还记得啊。”
范琦轩是个男演员,颜值很高,一直在演偶像剧,把花季少女们迷得死去活来。
当时贺雨眠在电话里问她喜欢的那个男孩儿长相如何,而她隔壁桌一直在吹捧范琦轩,吹了近半小时,听得言忱耳朵都快起茧子,干脆随口来了句,“也就比范琦轩帅10倍吧。”
没想到贺雨眠还记得。
“记得。”贺雨眠说:“你提起他来,嘴角还不自觉上扬。”
言忱伸手压了下嘴角,“有吗?”
贺雨眠点头,“眼里也有光,是真的喜欢吧。”
言忱不太爱和人谈论感情话题,立马跳过,“吃饭吧。”
两人吃了一顿安静的饭。
吃完之后,言忱从包里拿出填好的报名表递过去,“我记得你说10号,应该还来得及。”
贺雨眠震惊于她填了报名表,把报名表拿到手里看了好几遍,不是敷衍着填的,而是把她过往的作品和经历都认真写了出来,基本上看到这份表,节目组就不会让她不过,遑论这份表还是从他手里递过去的。
看得出来,她是真的要参加这个节目了。
但是什么改变了她?
贺雨眠温声问:“怎么突然改变主意?”
言忱盯着窗外,温柔的夜色透过玻璃折射进来暗黄色的光影,她声线一如既往地清冷,“想试着能不能从过去跳出来。”
搏一搏,或许有一线生机呢。
毕竟还没到穷途末路。
再不济,她还有沈渊。
“想好了?”贺雨眠郑重其事地问。
言忱点头,“是。”
那天阿哲的事情给她敲响了警钟,又接连遇到沈医生。
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在推着她往前走。
那就走一步试试吧。
万一不是万丈悬崖,而是柳暗花明呢?
她不想只让沈渊一个人努力靠近,她也可以适当地走过去。
拿到她报名表的贺雨眠心情大好,从饭店出来以后问她接下来要去做什么,言忱说回酒吧工作。
看贺雨眠很悠闲,于是朝他挑眉,“要不要去我工作的地方看看?”
“好啊。”贺雨眠一口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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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雨眠是第一次到蓝夜酒吧来,平常他很少出席应酬,私生活检点。
除非遇到推不掉的局,无奈跟着去玩一会儿,去的地方私密性都很高,一点不怕被偶遇或是被拍,但来这种地方,他就得全副武装,不然被媒体拍到,又是第二天的热搜头条。
言忱把他带到酒吧以后就去后台放包,然后拿了吉他上台。
程鹤又被迫弹电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