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烈的掌风之中,李游书与余明然凝视彼此,被一分为二的桌子残骸向两边退却,文彬、董玲尔与孙佳若在旁观望着,各自心里都为这僵持的局势捏一把汗。
不愧是无定神通,虽然早有耳闻但是今日一见难免还是感到震惊。李游书的笑容在僵持之下变得狰狞,他知道无定神通并不是用来对掌使的,但即便如此,余明然仅仅是靠着武学的功底加上无定神通这呼吸法的劲力便与他不相上下,可见此人并非是跟沈庚一样荒废了基础的人。
“先有三太子功,后有无定神通……我这趟算是来着了!”呼啸的风声与李游书的欢呼交缠在一起听不分明,但距离最近的余明然却从他那笑容之中察觉到了难以掩饰的欢欣。
虽然与李游书相比,余明然的神色要平静许多,但在对掌中感受到的对手的劲力同样沉重,内气同样雄厚,很难想象在此之前李游书已经跟沈庚有过一战还将他给击败。
话又说回来,没有被无定神通给影响导致对掌的手出现不稳定的虚化状态,足以证明李游书有值得被称赞的内练功底。
“李游书,你是想练一练,还是想搏一搏呢?”僵持之下,周遭的空气逐渐扭曲,两人已经不自觉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虽然左手尚且端着饮料,但也都做好了随时扔掉而全力以赴的准备。
好在李游书终究是冷静的,听见余明然罢斗的提议,便慢慢收束劲力点了点头:“无定神通果然是极高超的功夫,我可不想跟你多做纠缠,就这样吧。”
话音一落,二人同时撤掌。李游书将无妄诀撤下去,余明然那散发模糊光晕的身体也逐渐恢复常态,二人出手爆发的掌风这才慢慢止息下去。
见状,文彬迈步走到李游书身侧低声询问:“没事?”
李游书摇摇头,不等他开口,余明然已然喘息不止地问道:“你这是什么功夫,我竟然一点都撼动不了——要是平日有同行跟我这么长时间对掌,恐怕那只手半天才能恢复实体。可是刚刚你不仅能抓住我的实体,还能不受无定神通影响变成虚影,太厉害了。”
李游书坐回椅子,虽然没有受伤,但也跟余明然一样感到疲惫:“哼。我这本事,天底下只怕找不出第二个,可是真真拿命换来的。”
“你不肯说,我当然也不强求你,我知道这天下之大总有山外青山,今天算是刚刚有个见识罢了。”余明然豁达地笑了笑,随后也往后一退坐到了椅子上。
在二人沉默的喘息声中,孙佳若走上前去蹲下身仰视着李游书:“少爷,您没事吧?”
李游书摇摇头:“当然没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既然夸下口说能应付过来,自然不会有事的。”
孙佳若点点头,又扭头向余明然看过去,终究是没敢去跟他说话。
“我说,”见状,李游书向坐在对面的男人开口问道,“我发现大家好像都挺怕你的,刚刚你下车的时候,还有我这位孙姐姐看见你的时候——你到底干过什么事情,大家都对你那么畏怯。”
余明然苦笑一声:“咱们练家子,还能是因为什么被人害怕,自然是手上有人命。只是我出手莽撞了些,大庭广众之下动了手,被外人瞧见了。”
“因为什么?”
“仇家的事情,不提也罢。”
话锋一转,余明然压了压帽檐,沉声说道:“这下我可犯难了。沈庚是找我来揍你的,结果我却在这里跟你练手,还跟你聊得这么欢脱。今天这场架怕是打不起来了。”
“别说我欺负你,要是你真的想打,我这边可是一个谢罗山的道爷、一个蛊仙门的妖精。你可得想好了啊。”
面对李游书玩笑般的威胁,余明然非常豁达、不假思索地举手投降了:“不打了不打了,打来打去的多累啊。”
二人相视一笑,不约而同起身向着另一张尚且完好的桌子移步而去,余明然落了座又继续说道:“我爸是临江集团的人,又是定戢会的人,迫于上面的压力没办法,有些事能躲则躲,有些事则不得不做。我不一样,虽说是这个思明分会的副会长,但我不喜欢临江集团把我们胡乱摆布,那个叫张文远的,是临江集团派来监督我爸的,我讨厌他。你今天要是把他杀了才好呢。”
看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身在曹营心在汉的也非没有。李游书点头应着,又冲孙佳若不要意思地拜了拜:“抱歉啊孙姐,打坏了桌子。”
孙佳若依然彬彬有礼地欠身:“少爷没事就好。”随后,她便招呼人来将那被撞碎的桌子打扫干净,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李游书招呼文彬和董玲尔一并坐过来,难得四个练家子相聚,自然有说不完的话,文彬问问李游书在钟城的事情,李游书便把自己怎么跟菲利克斯狩猎、怎么跟欧阳思闹掰、怎么被柳仕良追杀,还有在钟城狂潮之下寻仇的事情都讲了讲。文彬和余明然听了都瞠目结舌:“原来这次钟城的bào • dòng竟是你一手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