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零点三十七分,李游书扶着皇甫瑞卿下车,回头与唯一没有喝酒的凌寒道谢:“麻烦了。”
凌寒摇摇头,他的车上还坐着叶寒酥、叶萦岚和黑骑。诡焰睡在了冷云酒吧楼上的住处,周慕清自己散步回家,浮士德由不喝酒的阿莹开车带回。
“李游书,你觉得无铭怎么样?”李游书临要关门的时候,凌寒忽然开口向他问道。
李游书冲凌寒一笑:“很好啊,我都没料到你们一个个都这么有人情味。我觉得杀手之间应该都是不苟言笑、没有任何感情的。”
凌寒闻言点点头,扭头看了眼熟睡中毫无知觉的叶萦岚:“毕竟我们也是人,虽然都是些刀里来火里去的人,但实际上比普通人更需要相互陪伴。”
“嗯,确实。”李游书秒懂了凌寒的意思——在被人追杀、与人结仇的那段时间里,他也曾经萌生过有人陪伴在身边,可以相互安慰、相互倾诉的渴望。
凌寒抿了抿嘴,看那个意思好像是想要冲李游书笑一笑,但又不知道怎么笑所以只能动动嘴角:“如果……我是说如果,以后你没有去处,无铭永远欢迎你。”
这话说的李游书一愣,他以为凌寒该是那种不问世事的高冷人设,却没想到这哥们儿竟然也会说这种客气话,虽然看起来很勉强就是了。
李游书是个给面子的人,见凌寒都这样了,连忙点头回应:“那好啊,我还正愁着得罪了prdc以后该怎么办,叶先生要是肯收留我,那我结草衔环以报。”
就在这时,靠在李游书身上的皇甫身子忽然耸了一下,靠在李游书身上发出“呕”的一声。
李游书见状连忙将皇甫横抱起来,冲凌寒说道:“坏了,这家伙要吐,我先回去了啊!”
望着李游书转身狂奔而去的背影,凌寒沉默片刻,随后侧头冲后座位置上问道:“满意了?”
闻言,一直装醉的叶寒酥睁开了眼睛:“一般。”
“哎哎哎,怎么能说一般呢,人凌寒能说出这种话来已经很不容易了,大小姐你这就是吹毛求疵。”这时间黑骑也睁开眼睛向叶寒酥抗议道。
叶寒酥轻叹一声,伸手解开头绳让一头白发都垂散下来:“我让凌寒说,那是因为咱们已经明里暗里表达过太多次。李游书又不是个傻子,看的出来咱们说话常是带目的的,若是凌寒来说,他估计心里才会有不一样的感觉。”
黑骑耸耸肩,好像作为男人并没有考虑这么多弯弯绕:“反正我觉得李游书早晚会来的,男人的直觉。”
“我只听说过女人的直觉,还没听说过男人的直觉。”
说着,叶寒酥往黑骑身上一躺,倚在了他怀里。
黑骑见状两手抬高,好像昭示清白一样:“大小姐,凌寒还看着咧。”
“我什么也没看到。”凌寒说着踩了油门,车子继续向前驶去。
“奇怪,萦岚怎么不说话?”三人交谈,萦岚竟没有开口,叶寒酥有些好奇地从黑骑怀里坐起身,向副驾驶看了过去。
凌寒瞥了眼萦岚,这次是真的笑了出来:“萦岚是真的睡着了。”
望着妹妹那深沉安静的睡颜,叶寒酥哭笑不得地捏了下她的腮帮子:“死丫头,我们都是装的,只有她是真喝醉了。”
……
“厕所……厕所……”抱着皇甫瑞卿冲进房间,李游书得抢在她吐之前进厕所,省的到时候吐到不好打扫的地方,更别吐到自己身上。
不过听见李游书后脚蹬门的声音后,皇甫瑞卿却忽然发出一阵笑声:“好啦你放我下来吧,我没喝醉!”
“啊?”李游书闻言一愣,低头看时,皇甫瑞卿面色如常毫无波动,确实不是喝醉的样子。
皇甫瑞卿从李游书怀里跳到地上,背手迈步进了客厅:“你没听见今晚喝酒的时候,他们左一句右一句都是想拉你入伙的意思吗?临走了那个叫凌寒的又重复,我听都听烦了,所以就假装要吐好让你赶紧回来。”
李游书点点头,走进客厅坐下,给机智的皇甫瑞卿倒了杯水:“不愧是你,聪明。不过我也确实没什么地方可去,以后在这里工作也挺不错的。”
“日后的事情日后说,眼下咱们还不是无家可归的人,还不用考虑那么多。这海岛上生活固然好,但无铭却是个众矢之的。如果真的加入他们,想必以后也就没有什么清闲日子可过了。你又不是没体会过打打杀杀的痛苦——宁为太平犬,莫作乱世人。我猜你也不希望死在自己爹妈和妹妹头前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