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桂生到底没迈过那个坎儿,继续在不死不活的国营厂子里继续干着。
钱家的气氛愈发不好,终于,在一次钱桂生想要汪巧儿交一部分工资的时候,矛盾彻底爆发了。
家里日子过得去,本不应该惦记汪巧儿的那份工资的,可谁叫家里几个孩子开销实在太大呢,老大要读书考大学,老二是个女孩子,年纪大了又闹着要学什么艺术爱好,可不就耗钱嘛。
汪巧儿自是不愿意的,她现在挣得钱虽多,可跟闺女说的一样,那都是给自己的养老钱,比起给钱家花用,她自己存着当然更安心。
在城里几年待下来,新思想不知道接收了多少,汪巧儿早就不是以前什么都不知道的乡下妇人了,尤其后妈和继子女的关系这么敏感,到时候给不给自己养老还真说不好。
再说了,她还有自己的亲闺女呢,如今样貌学习样样不错,以后工作和嫁人肯定都差不了。
现在可不是以前女子只能在家相夫教子的旧社会了,她靠女儿也一点都不心虚,光看对汪家父母她每年的孝敬钱有多少就知道了。
这一次的拒绝直接让钱家本就本就脆弱万分的关系直接断裂了。
外姓人到底是外人,钱姓的三个人拧成一股绳子,对汪巧儿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天天伺候一群人做饭洗衣,还讨不到好处,,她也不受那股气,索性撂挑子不干了。
衣服自己洗、饭自己出钱出去吃,谁也不碍着谁。
这汪巧儿一撂挑子事情可就大了。
打击最大的是两个孩子,毕竟都在上学,有人照顾和没人照顾区别还是很大的。
尤其有些事情,不是放那里不做就完事了,不过几天功夫,父子三个的脏衣服已经堆成堆了,不洗都不行了。
钱桂生在家里是甩手掌柜,就是当年丧妻的几年,也没干过多少家务活儿,这下子两眼一蒙圈慌了。
请他妈来也不显示,好几十的人了,给四十多的儿子来洗衣服算怎么回事,他开口那也得大哥大嫂同意去,且这么丢脸的事情,钱桂生实在没脸往外说。
没办法,只能自己干,好在厂子不忙,他一个星期总有好几天闲在家里。
顿时家庭角色立马就调换了,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妻子在养活一家老小呢。
钱桂生实在憋不住那股气,一天汪巧儿下班回家,他正好在洗衣服,那股怒气就上头了。
“你说你,现在天天家务都不干,衣服也不洗,是不是不想过了?”
语气很冲,可以看出十分生气了,可汪巧儿丝毫不慌:“你这不是正好没工作嘛,我这天天店里忙着呢。”
这话好像也十分的有道理,要不是需要干活的是自己,钱桂生就这么认了。
“我这不是厂子里暂时的,再说了,你看谁家洗衣做饭的活儿是男人做的。”
汪巧儿这就有话说了:“这也没谁家是靠妻子赚钱养家的啊。”
一句话直接把钱桂生的一张老脸臊的通红,那边却还在继续。
“再者,咱俩关系你也清楚,两孩子至今不喊我一声妈,以后养老肯定也指望不上,我可不得存着钱养老。”
钱桂生被逼的没话说,这事儿他也心虚,不提现在撂挑子的事儿,以前妻子做的没有哪一件不到位的,可架不住两个孩子就是不改口。
这不改口就代表内心不把人当做自己妈,这以后养老肯定没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