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的!不可能怀孕的!怎么可能呢,这太突然了,这fēng • bō都没过去,我没有办法接受!所以一定没事的,一定没有怀孕!稳住!不要担心!不信谣不传谣,非官宣不约!淡定等结果……”
半小时后,裴菲在别墅客厅里来回踱步,嘴里念念有词,告辞林莲后,自己哥哥真的带白桃去买了验孕棒,继而就回了家,虽然白桃一路上没给裴菲什么好脸,自己哥哥也多次暗示自己识相点滚蛋,但裴菲还是厚着脸皮一路跟着这对夫妻一起回了他们的别墅。
没想到如今白桃拿着验孕棒进了洗手间后,最在意的反而是自己。
裴菲继续在客厅里打转,一边继续自我安慰:“裴菲,别担心,别着急,一定不会怀孕的!会没事的!”
她这个模样,要是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她本人在为自己意外怀孕担惊受怕呢。
最终是裴时皱着眉打断了她:“菲菲,不要再念了。”
“哥!”裴菲这下没忍住,喊了还坐在沙发上看财经报道的裴时,“如果白桃真怀孕了怎么办啊!你怎么还这么淡定!”
裴时镇定自若地看了她一眼:“我为什么要急?我们是合法夫妻,结婚有一年了,怀孕了那就生,正常不过的事。”
他皱了皱眉:“别成天‘不可能怀孕’挂嘴边了,我又没有难言之隐,为什么不可能?”
裴菲还想说点什么,卫生间的门就打开了,白桃举着验孕棒,有点表情茫然地走了出来:“裴时……”
刚才还坐着一脸全然无所谓泰山崩于面前而不改色的裴时,几乎是立刻站起了身,身上那种紧绷的紧张感仿佛把周遭气氛都感染了,连站在他不远处的裴菲都能感受到自己哥哥身上的情绪――期待的,忐忑的,带了点不知所措的慌乱的。
他根本没有他表现的那么淡然,如今见了白桃出来,才泄露了真实的情绪――像个等在考场外等待成绩的小男孩,即便再佯装镇定,成绩结果出来的那一刹那,内心的紧张都无法掩盖。
裴菲看着自己哥哥走到白桃面前抽走了她手里的验孕棒,他看了一眼,表情有些呆,盯着那根验孕棒,像是不敢置信一样。
白桃也有些忐忑:“裴时,这什么意思啊?”
裴菲再也忍不住,她凑上前去,然后在验孕棒上看到了清晰的两条红线。
白桃这傻子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表情还是有些茫然呆愣,而自己哥哥却已经在最初的震惊后收拾好了情绪,脸上已然露出了如释重负重新掌控一切的轻笑。
而裴菲只觉得一时之间犹如五雷轰顶,她眼前发黑,差点晕厥――
“白桃!你们不是说好的协议婚姻吗?!为什么会这样!孩子怎么来的?协议婚姻怎么可以睡一起啊?你们两个人有没有道德有没有契约精神?!”
可惜裴菲没能继续质问白桃,因为裴时很快过来把白桃护在了身后,并对裴菲下了逐客令:“我要带白桃去趟医院,你自己回去吧。”
裴菲简直要哭了:“哥!白桃是不是真的要母凭子贵了?”
现实是如此残酷,裴菲觉得自己哥哥就像是养大的白菜,最终还是被白桃这只猪给拱了。
她已经不指望自己哥哥会回答自己的质问了,然而没想到裴时给白桃穿上大衣,抽空还是进行了解答――
“不是她母凭子贵。”他冷静道,“准确说是我父凭子贵。”
裴时说到这里,看了一眼白桃和她目前仍旧很纤细的腰腹,嘴角带了点笑意:“在关键岗位上有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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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对白桃来说简直像是狗血连续剧,等从医院验完hcg拍完b超,彻底确认了早孕事实后回家,白桃拿着诊疗检查单据还是不敢相信,然而裴时那种恨不得替她走路,一下把她列为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濒危保护动物的模样,还是迅速把白桃拉回了现实――
草!
又中计了!
敌军都把卧底安插到她肚子里了!
白桃又气又慌,偏偏这卧底还不安分,她又开始有反胃想吐的征兆,眼看胜利在望,结果卧底策反,敌军看来是要长驱直入反败为胜了。
裴时自然不可能放弃这样的机会,他安顿好白桃,给她腰后拿了个垫子,双手交叉,摆出了谈判的架势――
“事已至此,那婚肯定是不离了,后续……”
白桃心里却还完全无法接受自己已经揣崽了,一脸哭唧唧道:“我真的怀孕了吗?怎么会这样?”
裴时镇定解释道:“因为避孕套用太快了,没来得及买新的,后面没有避孕,我很年轻也很健康,精子质量也很高,这样的结果很正常。”
不说还好,一说,白桃又怨恨上了,她忍不住举起腰后的垫子打起裴时来:“你诈骗!你对我不好!我要告你!”
裴时根本不敢反抗这位“施暴者”,还生怕“施暴者”“施暴”过程中伤到自己,等白桃打够了,他才拿开了抱枕,等白桃重新以一个安全又舒适的姿势坐好,他才一脸无奈道:“好了,是我诈骗,但我对你哪里不好了?”
“我想起来了!”白桃一说起这事就心里泛酸,“你结婚以后怎么对我的,我都想起来了。”
“什么?”
“你对我好差,平时回家里,连话都不和我说,还很冷淡;有次在外面,我也刚结束一个饭局,发现你也在附近谈合作,想让你载我一起回家,你拒绝了我!在家里还严格区分我们彼此的地盘,你的那层楼除了过道,其他地方都不让我进,如果我进去了,要向你支付高昂的违约金……”
白桃越说越委屈:“还把家里网络切断设密码不给我用;有一次漫展想让你帮我搞两张内场票也不肯;还有一次你把我竟然拉黑了一个礼拜!!!总之结婚后你对我太差了,你的罪行简直罄竹难书,你肯定是很讨厌我,所以我现在回想起来的才只能都是这些,总之没一件好事!”
在白桃的控诉下,裴时愣了愣:“你记起来了?”
“就记得你对我差的这些!难道你还想骗我说这些是假的吗?”
“是真的。”裴时挺冷静,“但白桃,你都没记全。”
“我回家以后不和你说话,那是因为你说和你说话要收费,一个字一千块,而且你说先撩者贱,谁先说话谁贱。”
“在外面我不载你回家,是因为你那次喝多了,给我打电话大言不惭说‘马夫来接本小姐回家’,那晚你身边还有余果,她没喝酒,清醒的很,我想我不至于需要上赶着当马夫。”
这……是这样吗……
裴时没在意白桃尴尬的神色,继续道:“至于为什么家里严格区分地盘,那最初是你不管三七二十一提出的霸王条款,但是你从来都是双重标准,你自己可以不遵守,但我不可以。当然,我从没有违约过,从没有不经同意踏入过你的楼层一步,你喝多以后却进了我房间,然后开始跳脱衣舞,接下来发生的事我想你也知道了,我记忆清晰那是因为事后第二天我收到了人生里第一个五毛钱辛苦费,原来我一宿几乎没睡就值五毛钱。”
“鉴于不想再被你用五毛钱睡一晚上,我禁止你出入我的房间以防止你碰瓷讹诈,我觉得在这个前景提要下,也很合理。”
“至于把网络切断了不让你用,因为你连续熬夜一礼拜赶画稿导致眼睛发炎,医生已经禁止你使用手机等电子产品,但你不遵医嘱,医生追着我告状,我不堪其扰,所以和你沟通无法的情况下采取了断网让你配合治疗。”
“至于不给你内场票,你自己问问你那次想和谁一起去?又是一个单身对你疑似有想法的男人,你看我像是那种会花钱供别的男人和自己法定妻子一起逛街的人吗?”
“把你拉黑一礼拜,也是因为你天天早中晚给我发三篇男德教育,我实在不胜其烦,才把你拉黑让你反省。”
……
“你还有什么想起来想问的吗?”
白桃觉得没了……
但是想了想,她还是下意识问出了内心最深处的疑惑:“我这样你竟然没和我离婚?毕竟我们本来就是协议结婚……”
“每次合作都是有风险的,做出合作决定的是我,自然也需要承担合作失败的风险,除去偶尔这些事,你整体符合要求,因为大部分时间都献给漫画了,我们产生冲突的时间并不多,何况合作方之间第一次合作总是要磨合的,我觉得整体你是符合我标准的。”
“至于你说的对你差,白桃,那时候我们没有感情基础。”
白桃也没想起来太多,如今被裴时这么一条一条反驳回来,心虚的同时又还想虚张声势:“那就算没有感情基础,我长得这么美,你不能对我态度好点更热情点吗?我记忆里你都板着个脸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