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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桌上烛火明灭,映出太子笃定沉稳的脸,有那么一瞬间,苏遇仿佛又看到了前世那个运筹帷幄的年轻帝王。
她心下猛跳,稳了稳心神,瞧着他问:“你要什么?想来殿下深夜来此,不应只是传个消息,你到底想要什么?”
果然是他的皇后,心思通透的很。
“我要你,阿遇。”
肖珩背着手,微微扯了唇角,见她只探究的看过来,并不出声,微有一瞬的心慌,稍一顿,加了筹码:“阿遇,今日只要你开口,我便放了肖岩。”
苏遇换是不做声,她目光落在他面上,满是疑惑。
她说:“我不明白你,我真的不明白你,你该是爱慕卫仪的,缘何要抓着一个明明厌弃只人不放?”
这平静的一句话,砸在肖珩心里咚的一声,他猛然抬起头,满脸的不可置信。
这一世,他从未与卫仪有牵扯,他打一开始便表现出了对她的偏爱,她又缘何说自己厌弃她?
他一颗心悬了起来,试探着问了句:“阿遇,你说过,要同孤生同衾死同穴。”
苏遇骇然顿住,仓皇着白了脸,她后退几步,撞到了桌角,心口也跟着细细麻麻的疼。
过了片刻,她忽而笑了,轻声呢喃了句:“原来是你,你也来了啊。”
说完又笑,抬起一张脸,是张扬的明艳,她说:“你不配了,肖珩,你早不配了!”
太子愣了一瞬,那句“你不配了”砸过来,像是一柄尖刀,直插胸口。
“益州成破那日,肖珩,我求过你的,那大概是对你最后的一丝希冀,是你,亲手斩断了这一丝期盼,从那时起,你就再不配了。”
苏遇语调温和,仿似在说旁人的事,偏落在地上,又带了决绝的意味。
肖珩心口那柄刀来回的旋转,剜的血肉模糊,让他向来挺直的背脊,微微有些佝偻。
他从来没想过,她也回来了。
他以为只要他日后全心全意待她,定能换来她再次的回眸,像前世初见时那样,纯粹羞涩;像她对肖岩那样,娇嗔鲜活。
原来只是一场梦,在他满怀期待时,给了他当头痛击。
他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一二。
可说什么呢,说益州围困
时,内忧外患,他身为一个帝王,需得有的放矢,先确保大局安稳?说他那时不知道一个遥远的舅家,对她如此重要?说他有些吃味,她那样护着她的表哥?
可都太过苍白了,这些理由,如何抵得过她舅家惨死的现实?
他抬起头,看见苏遇眼中又浮起了前世冷漠而疏离的神色,甚至更加了几分轻蔑不屑。
是啊,前世舍弃的,现在又来眼巴巴的求,真是让人不屑啊。
他再不敢看她的眼,掀开帐帘,落荒而去。
汪全看见自家主子爷出来时,吓了一跳。那样意气风发的一个人,仿似一下子委顿了些许。
他知定是与漠北王妃有关,可也不敢多言,只心疼的看着他的殿下,在冬夜的冷风里,凄楚的站着。
那样一动不动,瞧着便让人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