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道前果真战至了最后一人。
这二百宋军死战一夜,血透征袍,每人皆身中数刃,每人也皆战至力竭。
自宋金开战以来,金兵见惯了一触即溃的宋兵,也习惯了以寡敌众。在他们眼里,宋兵之弱,犹如乌合之众,人多时尚能仗着势众壮胆,一旦被围,几乎和猪狗无异。
但今夜,他们见到了另一种宋军。
身陷死地,犹血战到底的一群死卒。
他们甚至不敢相信,竟有数百士卒死在这队宋兵之手,伤者更是逾千人。
陈道前用尽剩的一点力气将刀横在了颈上。他已经看不到武松和陈琦在何处,只听得见大帐另一边杀声犹在。
陈琦一把拉住了武松,把右手拇指上的那枚青玉环摘了下来,放在武松手里。
“请大师将此物转交小师妹,告诉她,师兄虽无力诛贼,但也无愧师门。”陈琦面含微笑道。
“郎君你......”武松握着玉环,也握住了陈琦的手,手冰凉,分明已是内息衰褐之兆。
“大师之勇,在下平生未见,你万万不可在此枉送了性命。”陈琦用力握了一下武松的手,“快走吧,不然就无人知道,今夜有此一战,我宋人也敢此一战了。”
说罢,陈琦突然转身,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御剑而起,人剑合一飞向了金兵,口中高喊道:“斜风细雨不须归。”
这正是无涯子独门剑法的最后一招。
剑似风,血如雨,承光去,人不归。
......
寒夜突然就静了下来。
武松默默地将那枚玉指上的血迹拭净,然后揣进怀中。
他冷眼扫视着四周的金兵,心中热血澎湃,但脑海里却异常冷静。
他知道,只剩下自己了。如何杀出这数里金营,他也一时无计可施。
“这位好汉,不如归顺我大金吧。”完颜宗汗依然没有打消招降武松的念头,在马上喊道,“本帅看你一身好武艺,自可建立一翻功业,又何必为那赵家老儿白白赔上性命。”
武松斜目以对,睃了完颜宗汗一眼,心里暗道,可惜距离太远,一跃之下到不了他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