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旷野之中,一地雪白。
白衣老者这一掌击出,如狂风乍起,卷起满地白雪。
一团雪影呼啸而至,雪借风势,风助雪威。
“好功夫。”武松暗赞一声,却并不闪避,右手刀迎风而去,直取老者手掌。
眼看刀掌相碰,却在将碰未碰之际,擦肩而过。
白衣老者这一掌之力瞬间回旋,而武松手中戒刀更是啸鸣声不绝,
两道劲力在半空中一触而散,却又散而不绝,竟把四周地上的白雪震得飞散起来。
两道身影皆向后一退,而两人脚则出现了一个一丈见方的圆圈,圈内再无白雪。
武松心里暗暗吃惊,心道,此人掌力之猛丝毫不亚于袁淳风,但却更加绵长幽深,看似若有若无,实则虚实不定,暗藏凶险。
白衣老者也暗自惊叹,这和尚的功夫像是出自少林,但刚猛中更见雄浑,似有龙象之力。这中原武林何时又出了如此人物?
能遇到如此对手,武松心里不由杀气顿生,斗志更甚。也不再多想,挺刀再战。
一时间二人闪展腾挪,如双龙入水,在这旷野白原中搅起漫天飞雪。
老者掌风雄浑,却遇坚即化,游刃有余;武松刀风凌厉,却丝滑如水,见缝插针。
旁边的一众黑甲武士只见得刀影闪烁,掌风激荡,却根本看不清二人招法。
而离得更远的康王等人,则只远远见到一团白影飞舞,似有数十人在激斗。
康王原本打算让手下军士出击,趁机杀掉武松,以绝后患。可又担自己这边冲过去,引起金兵误会,只好先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战过六七十个回合,二人犹难分出胜负。
但武松此时已打定了主意。只见他突然变招,脚下玉环步飞旋,瞬间数刀连出,双刀交替,刀势连绵,丝毫没有空隙。
见武松似有搏命之势,老者双掌抱圆,在胸前舞出一团劲风,准备硬接武松刀势。
刀入掌风,内力相较。老者暗运掌力,以一招“云翻雨倾”卷住来刀,挥着又是一招“顺流而下”翻手推出。
这两招正是老者从山中飞瀑中悟出的招数,以掌为水,水无形可化万物,水借势可奔千里。这两招借力打力,随势而发,竟然将武松的戒刀一带,脱手飞出。
但老者未断到,武松刀上的招数不假,却也藏有后招。借着老者甩飞戒刀之势,武松也就势一个转身,回旋一脚踢来。
玉环步接鸳鸯脚,配合天成,浑然一体。
为了甩飞武松手中戒刀,老者的招式和力道已是用到极致,这回旋一脚已是避无可避。
情急之下,老者右掌迎出,掌至半途,突然旋腕变掌侧拔,想要卸掉武松这千钧一脚。
但武松这一脚来势太快,力有万斤,老者这一拔虽已是妙到巅毫,也只是堪堪拔偏了寸余。
这一脚依然奔老者的左肩而来。
戒刀还落地,这一脚已然中的。
老者一声闷哼,趔趄着后退了几步。虽未倒地,但却已是气血翻涌,内息大乱,伤得不轻。
“师父!”身后的两名黑甲武士连忙上前扶住了老者,而其余武士则横刀挡在老者身前,对着武松怒目而视。
老者摆了摆手,示意武士退开。
他强打精神,依然微笑着对武松道:“阁下如此年纪,竟有如此深的修为,老朽甘拜下风。”
“老人家如此年纪,还如此了得,贫僧也敬佩得紧。”武松拱手回道。
“老朽对中原武林亦有耳闻,却从来听过阁下之名,不知能否请教?”老者接着道。
“武松!”武松道,“这是贫僧出家前的俗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