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眠!”
一见这女人趁他不备,竟然将大半瓶红酒都吹了下去。
宋祁琛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胃疼不胃疼,直接就握住了姜眠的手。
将她拉到了自己身旁,满脸心疼。
“你怎么样?现在有没有哪里难受?好好的你这么喝酒干什么?你非要气死我是不是?想不想吐?哪里难受就跟我说,不行,要不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
宋祁琛捏紧姜眠的手,此时完全不想理会这些所谓的老总,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带姜眠现在就走。
谁料他拖了下,竟然没把姜眠拖动。
另一头的那些叔叔伯伯们,一听宋祁琛要走,风中凌乱的大脑才终于反应过来,随后急忙就开始劝阻、夸赞起来。
“别呀,这才刚来,怎么就要走了?我都还没好好跟阿琛你喝过瘾呢!以前你刚来宋家的时候,我们喝了整整一晚上,那才过瘾,阿琛你难道忘了?”
“就是,正经事都还没谈。阿琛你这就要走,是不是不把我们这些叔叔伯伯们,放在眼里?”
“阿琛,你这是打哪儿找的宝贝啊?这位小姐姓姜是吧?看着柔柔弱弱的,想不到竟然这么豪爽,不错不错!”
“就是,姜小姐好酒量啊!不亏是女中豪杰啊!”
……
一群人吵吵嚷嚷,宋祁琛却是连头都不想抬起,只是仔细开始打量起低垂着头,一脸乖巧的姜眠。
小姑娘安安静静的,安静到他甚至都有些心慌。
“姜眠,姜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胃里难受吗?说话呀……”
只可惜宋祁琛的温声询问,直接淹没在了那群老总的喧闹声中。
这使得宋祁琛的眼中迅速掠过一丝厌烦。
男人猛地抬起头来,还不待他发作,耳畔忽然响起一道不耐的叹息声——
“吵死了。”
是姜眠的声音。
只可惜小姑娘的声音听起来太软太绵,听着就像是在跟谁撒娇似的。
除了宋祁琛,与一直在观察她的姚齐听见了,并没有其他人听见。
坐在姜眠正对面的姚齐,望着女生骤然抬起的小脸,发现此时的她,脸上早已一片酡红,一看就知道刚刚那瓶红酒吹下去之后……
她……她醉了……
今天好像还是十五月圆之夜,话说这位大姐应该不会突然变身成狼人什么的吧?
姚齐莫名有些胆战心惊,但胆战心惊之余,又有点无语。
刚刚看女王大人喝酒那豪迈至极的架势,搞得他还以为这位姐姐多能喝呢?
结果喝下去三秒就醉了,这算个什么事?
他不知道的是——
以前的姜眠确实是能喝的,不管是末世之前,还是末世之后,为了御寒,红星二锅头那种高纯度的酒,她都是对瓶吹的。
姜眠从来都不晓得什么叫醉。
可现在的姜眠忘了,她用的已经不是以前那副糙汉身子了。
现在的她,用的是娇娇软软的古早虐文女主的小身体。
虽然柔韧性、耐虐性max,跟小强一样,受伤千万遍也不容易死,但超级容易中药、醉酒!
“我说……”
因为眼前这帮老橘子皮还在那吵吵嚷嚷,并没有一点安静下来的意思,姜眠直接站起身来,双手砰的一声拍在了餐桌上。
响声登时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吸引到了她的身上。
“你们他娘的真是吵死人了!还有,老子的酒就吹完了,你们凭什么举着酒杯不喝,看不起老子是吗?”
姜眠眼神凶悍,抬手指向眼前众人。
姚齐:“……”
众老总:“……”
宋祁琛:“……”完了,真醉了!
“姜眠……”
宋祁琛连忙站起身来,扶住了摇摇晃晃的姜眠,看着她红得跟什么似的小脸,实在是又好气又好笑。
“是不是醉了?”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轻声问道。
只是还没有得到姜眠的回答,另一边因为姜眠这番话,彻底感觉自己被冒犯了的众老总们,齐刷刷站了出来。
“不是,阿琛,你带来的小女朋友怎么说话呢?她说这话是要当谁老子啊?”
“就是,阿琛,这就是你们不对了。我们这些长辈们好心邀你过来吃饭,你就是这么对我们的?你今天必须要给我们一个交代!”
“可不是,阿琛,今天姚伯伯也要说句公道话了,今天这事儿是姜小姐过了……”
姚父也站起身来。
一听自家老爹竟然也开口了,姚齐顿时在桌上拼命拍打起他爸的大腿来。
我的好爸爸哎,你就别瞎掺和了好不好?
你没看你正对面那女人在笑吗?
她在笑哎,上次她就是这么笑嘻嘻地剃了张非的头,笑嘻嘻地赢了他们好几千万!
这女人,明显人就不对劲了啊啊啊!
尽管只是跟姜眠见了两回面,姚齐却已经对这女人了解得透透的了。
她只要一笑,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就是了。
“哎,你这孩子,总是在底下扒拉我做什么?”
姚父直接不领情地将姚齐的手搡开,继续输出。
一群人吵吵闹闹地要宋祁琛一定要管一管他的小情儿。
是的,小情儿。
之前宋祁琛也没参加过这种私人餐会,所以并不清楚这儿来的老总,带来的女伴基本都是情人、小三之类的,从不会带老婆过来。
来了之后,看着那些女伴的年轻漂亮的小脸,宋祁琛虽然发现了这条潜规则,却也不好说立刻离开,只想着随便喝上两杯酒,就立刻带着姜眠走人。
她要是没吃饱,大不了他花点钱带她出去再吃点。
谁曾想……
他的动作根本快不过姜眠呢!
对于这群人的叫嚣,宋祁琛眼神一厉,“姚总,我叫你一声姚伯父,是看在我父亲的面……”
后面的话宋祁琛还没有说完,站在他身旁的姜眠,忽的就是一声冷笑,直笑得这些所谓的老总脸色更难看了。
下一秒却看见姜眠伸手在桌上随意一拍,她之前吹完的红酒瓶就立刻飞到了半空中,女人伸手一抓,便将这酒瓶捏在手中,整个人大刀阔斧地往身后的椅子上一靠。
明明只是个漂漂亮亮的小姑娘,身上却硬生生流露出一股一方霸主的架势来。
“哈,还真是看不起老子呢……”
女生一声轻笑,随即两只手放在酒瓶上头,随随便便就将瓶子跟掰甘蔗一样掰断,揉拦捏碎,很快细柔的暗红色粉末从她的指尖缓缓落下。
姜眠牌液压机,你值得拥有。
众老总:“!!!!!”
姚齐捂脸,他说什么来着?
“喝。”
姜眠微抬下巴,干脆利落。
“否则……”
威胁的话还没彻底说出口,一群之前还跟鸭子似的,罗里吧嗦个没完的中老年男人们,便整齐划一地,抖着手开始喝起酒来。
见状,醉酒的姜眠立刻喜笑颜开,然后就跟只花蝴蝶似的,在这群人中间穿梭了起来。
“哎对对对,感情深一口闷!”
“不错不错,这位老哥看不出来你瘦巴巴的,跟个老甘蔗似的,海量啊这是!”
“这个一看就不行啊,喝完,必须得喝完,今天谁不喝完,不许出这个门啊!”
“姚伯伯,你的杯子里怎么还剩下这么多?你搁这养金鱼呢,赶紧给我喝了!别逼我骂你啊……”
……
在姜眠的威逼之下,这帮以前最爱劝酒灌酒,甚至宋祁琛胃出血那次也有这帮人“功劳”的大老爷们,一个两个全都喝趴到了桌子底下。
全场除了宋祁琛、姚齐、姚老大与一些目瞪口呆的女伴们,基本就没什么清醒的人了。
看见这样的一幕,宋祁琛就有些想笑,眼看着姜眠劝完酒之后,自己举起酒杯也想喝。
宋祁琛连忙将高脚杯从她的手中抢了下来,半扶着她就往外走去。
他这边走了,姚齐与姚老大两人也急慌急忙拨打起各家的电话来。
一交代完各位叔伯的家人们,这俩兄弟便立刻抬起自家喝得跟死猪一样的老爸,吭哧吭哧地往外搬去。
两人一头一尾。
边抬带孝子姚齐还边哭,“爸爸哎,我的好爸爸哎,我说了让你不要招惹她,让你不要来,你非不信,现在好了,就差白布一盖,直接吃席了呜呜呜……”
姚老大:“……”
半路上有熟人还遇到了这三父子,眼看着姚父一副人事不省的模样,姚齐还哭成那样子,口中又说着什么白布、吃席之类不吉利的话,熟人心头一抖,当即拍了照片就发了朋友圈,并配文——
老姚一路走好!
与此同时,正在会所跟老姐妹在打麻将的姚母,正赢得痛快呢。
上了个厕所回来,还要继续再战,却发现其余姐妹全都一脸悲伤地朝她看了过来。
一个小时后,姚母连滚带爬地就回了姚家,人才刚冲进院子,就开始有腔有调地嚎了起来,“老姚啊,我的老姚啊,你还这么年轻,怎么就丢下我就这么去了呢,你这么一走让我们孤儿寡母以后可怎么活……”
边哭边嚎,刚进家门,姚母看见坐在沙发上,脸色黑沉沉的姚父,当即一声尖叫“诈尸啦!”就晕了过去。
等姚母醒来的时候,姚齐直接迎来了一顿男女混合双打,差点没被打回进娘胎,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此时,出了私人菜馆的姜眠,因为已经彻底醉了的关系,根本就不愿意跟宋祁琛一起去停车场。
不仅如此,还扯着宋祁琛往完全相反的另一头跑去。
本来姜眠醒着的时候,宋祁琛就不是她的对手,喝醉了,那真是她想把宋祁琛扯到哪儿就把他扯到哪儿。
男人不是没反抗过,实在毫无反手的余地。
这使得宋祁琛的心头不由得升起一抹惶恐。
因为他怀疑,就他俩这悬殊的体力,以后就算结婚了,怕不是他也只能在下面???
就在宋祁琛想了这些有的没的时,原先还死拉着他的双手不愿松开的姜眠,忽然就松开了他的手,跌跌撞撞地就往前跑去。
宋祁琛心头一慌,“姜眠……”
急忙追上去,然后就发现小姑娘也没干别的,只是蹲在一个卖棉花糖的小摊子前,转头看向宋祁琛,指着花花绿绿的棉花糖,口中就吐出了一个“要”字。
见状,宋祁琛无奈吁了口气,上前就抓紧了姜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