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腥的海水打在双叶的脚上,拉乱了绷带也带走了鲜红的血液,双叶维持着没有表情的表情;迹部手塚带着木手三人和其他选手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
冷汗滴了下来,双手火辣辣的、双脚也灼灼疼痛的像快要消失一样,心跳也无法平息下来。
将死之前的人鱼大概就是这种感觉了吧?
想要战栗、想要颤抖,可是身体完全不听控制;然而在一切结束的时候,疲惫和痛苦成倍增加像要挤碎整个身体。
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比“后怕”更可怕的事了。
连让脑海里闪过无数最坏的画面的时间都没有,思考之前身体已经有了行动。
“双叶姐~~”“老师~~”
大猫和慈郎满脸笑容的跑近,在看到双叶表情的时候感觉到什么的两人变了脸色,“双叶姐,你的脚……!”
“啊、啊啊,不要紧的。”双叶笑了笑,迈开了脚步。
温热湿润的血液在被海水漂白过后沾满沙粒的绷带上慢慢开出许多血红的小花,双叶将手背在身后,不让其他人看到自己的手上满是擦伤。
“你这算是哪门子的‘不要紧’啊?!”伴随着关西腔的怒吼,双叶的手被高高的举了起来,“你在做什么呀?!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
双叶的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这突如其来的怒气让她无从反应,“……白石君?”
“不是‘白石君’吧?!”白石大声的咆哮着,拉着双叶的手也渐渐用力。
“……幸村呢?”双叶没有抗议白石捏痛了自己的暴行——现在要担心的是另一件事。
与双叶那双波澜不惊的眼对视着,白石深深的呼吸了一下,强制让自己镇定下来,放开了双叶,“他和不二听你的吩咐在为其他老师们的回来做准备。”
“是吗?那下面只要迹部和手塚把刚刚的事情瞒过去就可以了。”双叶转头对愣在沙滩上的酒红色大猫和慈郎道:“猫猫、慈郎君,你们两个可以帮我分别传话给迹部和手塚,叫他们‘不要让其他选手透露这件事给老师们知道’吗?”
“可、可是双叶姐,你的脚……!”“不要紧的。比起这个,我刚刚说的忙你们愿意帮吗?”双叶蹙起眉,“……这件事要是被其他老师知道了,木手君他们或许会被禁赛。”
全国大赛之于青学冰帝尚且意义重大,更何况这次比嘉中学是冲破重重障碍,好不容易才脱颖而出,来到这个全国性的舞台上。
“我……!”“我会把话传到的,双叶老师~”慈郎再度笑了起来,“所以老师,你快些去治疗脚上和手上的伤吧!以免露出破绽~”
酒红色的大猫张大了眼,慈郎的笑容让他霎时领悟到了些什么,“……我、我也去把这件事告诉手塚!双叶姐……你……要快些回来nya!”
“我知道了。”琥珀色的眼睛染上了温柔的笑意,双叶郑重的对二人点头。
“那一会儿见,老师~~”“我们去了!”
白石站在双叶的身边,看着两人跑远了。
“……真难得。”双叶淡淡的笑了。
“啊?”白石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你居然在人前发火什么的。”双叶边笑边对白石招了招手,“能扶我一下吗?我一个人只怕要用爬的才能回去了。”
看了一眼对疼痛安之若素的双叶,白石伸出了手,“我现在也还在生气。”
双叶被白石抱了起来。
“……我似乎要求的是‘扶’?”
“我说了我还在生气。”白石答非所问。
白石知道双叶说的没错,在人前发火这种事,确实是自己所不齿的——那是对事物无能为力的象征。
困惑。
因为消□□水和工作而长满老茧的手指满是擦伤,雪白的赤足被血污和沙粒弄脏,脚上四散的绷带被海风吹的飘起,女人平静如水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