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上被扎得很紧，但萧清羽还是能感受到不断渗出的温热血液，正在将干燥的布条一点点濡湿。
萧清羽不在乎那些，且不说这伤还是拜临渊所赐，就是在封武面前，也不想失了面子。难道要像小时候那样在师尊面前痛得憋红眼眶？
如今知道真相的他，比封武所想像中更平静地接受了事实。
“白白叫了临渊‘大哥’那么多年，竟然是从一开始就看错了人。”萧清好像是在自言自语，“虽然我与真正的萧景泽交集不多，但总归是我大哥，死前也受了临渊那么久的折磨……应当好好葬了的……”
封武哪里听不出来他的落寞。
都说萧清羽为所欲为、目中无人，但他绝对是最在乎情义的一个，正因如此，才更受不得被人蒙骗的滋味。如萧家就只剩下他一人，十五年来一直是这么以为过来的。
现在却告诉他，他一直有一个大哥，在萧家覆灭后跟他一同活着，只是在临渊的魔掌下过着悲惨的日子。
萧清羽心里更多的是自责，还是悔恨？
封武怕自己撞到萧清羽的枪口，便一声不吭，讷讷地跟在他身后。却不料，萧清羽猛地回过身来，用一种探究的眼神盯着他，质问他。
“你一直都知道的对不对？”萧清羽紧盯着不放，不愿错过他的任何一点微妙的表情。
与萧清羽直面对视，对于封武来说已经是困难，更何况还被人戳到了自己的心虚之处。
他确实知道，那是因为这狗血剧情就是他一手写出来的，能怪得了谁。可在萧清羽眼里就是截然不同的意思。
萧清羽的眼神明显冷了下来，嗜血的嘴角也扬起了封武熟悉的讥讽。
“老家伙，”他终于不愿意再喊封武为“师尊”了，“你到底还瞒着我多少事？难道临渊说的也都是真的？你就死为了利用我……拿我当傻子似的耍着玩，心里很得意是吧？”
无论付出多少，封武总还是免不了被质疑；无论如何解释，不相信他的也永远都吝啬将信任交给他。
一种难以言表的疲累感涌上来，封武都懒得解释了。
多么熟悉啊，他曾经也是这么对曹旭阳的……掏心掏肺换来的却是刨根问底的质疑，再然后，便是他付出所有换来彻底的背叛……
不，他不要再经历一次！
在这个世界，他不想再被自己最信任的人再背叛一次了。
封武不知哪里来的气劲，根本不给萧清羽一点好脸色，倔强地说道：“既然我在你心里就是那样的人，你还问我做什么？”
他纯粹是在耍脾气，可就错在跟萧清羽杠上了。
萧清羽此刻的失望足以击溃他这十五年来支撑自己的执念。
他气极反笑，连连点头，“好，你说的对，是我自作多情，以为云岚的掌门会对我施舍……”
尽管他现在很想不顾一切，撕碎了这个满口谎言的人，可是伴随着左臂上勒紧的绷带，心跳一震一震的唤回了他的一丝理智。
他挣扎了一下，右手松了又紧。
萧清羽撇下封武，果断离开了空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