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曼在茶馆里坐了许久才回到隔壁的春福楼,华阳见她回来了,笑着打趣道:“可全都是称赞你的?”
林秋曼点头,嘚瑟道:“夸奴是顶好的娘子。”停顿片刻,“那?说书先生口才了得,讲得峰回路转跌宕起伏的,听得人心神澎湃。”
华阳拿起一个果子递给她,“你靠一张破嘴吃饭,人家也是一样的靠嘴吃饭,自然是有几分真本事?的。”
林秋曼坐到她对面,揶揄道:“他拿奴的事?迹赚钱,奴狠该找他分点好处。”
这话?把两人都逗笑了。
不一会儿听到底下台上传来梆子声,二人坐到窗口前观望,是经典的贵妃醉酒。
林秋曼单手托腮,目不转睛地盯着戏台。
那?梁九儿的身段堪称一绝,一身戏服把体态衬得风流到了极致。
然而?跟李珣那?身段比起来,她总觉得缺了点阳刚的味道。
李珣常年练武,身上的线条是结实紧致的,并?且具有爆发力。
林秋曼微微垂眸,想起那?天晚上两人之间的旖旎,不由得心猿意马。
或许李珣确实说得不错,她不贪钱也不贪权,贪色……倒是真的。
他的皮囊她是爱极的。
这个人表面上看起来清贵禁欲,一身章服威严肃穆,一本正?经得叫人不敢亵渎。然而?骨子里却闷骚得要命,又纯情又欲色的那?种。
两种极大的反差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他越是端方自持,她就越有兴趣去把他的伪装扒拉下来。
毕竟把皎皎明月从神坛上拉下来糟践,想想就觉得爽。
见她抿嘴笑得猥琐,华阳好奇问:“你在笑什么?”
林秋曼回过神儿,指了指台上的梁九儿,无耻说道:“那?郎君身段儿好,叫人看了想入非非。”
华阳啐道:“色胚。”
林秋曼斜睨她,笑眯眯道:“试问谁不爱美?人儿呀,那?可是稀缺资源,珠宝黄金常有,美?人儿却少有,梁九儿也算得上人间姝色了。”
华阳也单手托腮,兴致勃勃点评道:“若说人间姝色,还是得五郎才有那?资格,他当得起天容玉色。梁九儿毕竟是市井之徒,说到底是拿不上台面来的,镇不住场子
。五郎却能,不但有容貌,还有才学,上马能定天下,下马能治国家,是我大陈顶好的男儿,当得起国色。”
林秋曼笑而?不答。
华阳忽然看向她,说道:“五郎不近女色,你说他会不会真有什么难言之隐?”
林秋曼:“不举?”
华阳:“跟你说正?经的呢。”
林秋曼笑得邪气。
那?天晚上她把他撩得起了反应,好女色肯定是不假的。
至于难言之隐,无非就是会装,装得清高自傲,装得一本正?经。
从春福楼回去后,林秋曼收到了英国公?府送来的喜帖。
那?字迹应该出自于裴六郎之手,苍劲有力,很有一番风骨。
她细细看了会儿,赞道:“这字写得好。”
张氏在一旁笑道:“柳家娘子能进英国公?府可要好好感谢小娘子,若不是小娘子撮合,她是很难有这种机缘的。”
林秋曼把帖子放到桌上,说道:“那?也是她的本事?。若是我,便干不出这等事?来。一来舍不下面子,二来也没?有哪个男人能让我这般豪赌。把命运寄托到他人身上,始终睡不了安稳觉。”
张氏:“可是能像小娘子这般豁得出去挣前程的又有几人呢?”
林秋曼愣住。
张氏继续道:“女郎家,后宅才是大多数女郎的生存天地。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这是女郎生来的命运。柳家娘子把命运赌注到裴六郎身上也算是赌对了的,他愿意求娶,可见诚心诚意。一个女郎,若能得夫君真心实意疼宠,便已?经是万幸了。”
林秋曼:“能得一人真心对待,自然是极好的,若没?有那?个人,也能进退自如,那?便是更好的。”
张氏赞道:“小娘子是通透人,豁达又洒脱,这样的性子好,不拘于儿女情长,便不会被感情伤着。”
林秋曼笑道:“得多亏韩三郎教得好。”
张氏:“……”
二人正?说着,突听家奴来报,说晋王府那?边送了一批物什过来。
张氏扶林秋曼去观望。
有江南织造进贡来的锦缎布匹,上好的银碳,还有从乾江送来的火腿,各种干货,金贵药材,琳琅满目。
林秋曼打趣道:“这不是还没?有过节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