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的，这也太轻了点。]
秦珂闭上眼睛。
她难得流露出疲态，这时更是一动不动，试图为少年减轻些压力。
温珩执拗起来的事情，十匹马也拉不回来。
他在街头缓缓蹲下的一瞬间，秦珂脑子里就有了预感：如果她不趴上去，兴许对方脾气一上来，就这么一直蹲着了。
她还算比较擅长做出正确决定。
因此也不矫情，身体酸软不适，索性老老实实规规矩矩地呆着。
搭在肩膀上的手被对方不耐烦的一拉，成了挂在脖子上。
你这样我还能省点心。
温珩说的直率，想的也直率。
“不是我说……”
“你平时到底吃没吃饭啊？”
两句话时隔着浅浅的喘息暂停，温珩的步子走得稳稳当当。
秋天的晚风吹得人发凉，来往的行人之间，他们俩格外显眼。
只是一方不在乎，一方没所谓。
秦珂有点犯困，勉强打起精神：“当然吃了。”
温珩就笑。
他笑的时候总是毫不遮掩地开朗。
这时讽刺她，还不忘记轻轻掂了掂：“吃了还这么轻，小骗子。”
秦珂也笑。
只是她的笑从来无声，笑的也不是同一件事。
温珩果然一点也没有变，想什么是什么，让她觉得安宁，在这样的情况下也能迅速平静下来。
离医院越远，街上的行人便越来越少。
温珩踩着路灯照射下的影子，声音变得不那么清楚。
“你身上的衣服是季岩那小子的？”
秦珂就闭着眼，静静地嗯了一声。
温珩嘀咕：“……平时也没见那小子对哥们儿这么上心啊。”
秦珂不再多言。
她是真的困了，脑子里晕晕乎乎，眼皮睁开又垂下。
温珩像是咳嗽了一声，又重新换了个话题。
“你还记得小时候春游那回吗？”
秦珂反应了一下，打了个呵欠，声音也有些飘飘的，“……你摔伤那次？”
温珩怒了。
他脚步一停，恨得牙痒痒，侧头道：“秦珂，你就不能记我一点好！”
秦珂却只是唔了一声，蹭了蹭。
她像是真的睡着了，温珩僵直了背，脖颈处能感觉到少女呼吸间吞吐的热气。
他缓了缓，又微微低头，下意识拉开距离。
“……我摔还不是为了你，小没良心的。”
只不过这话声音极小，像在喉咙里滚了一圈，嘀咕两声，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