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受委屈了?
此时的萧胜天浑身带着一股未曾驯化的野性,怕是谁也想不到,二十年后,他眉眼间的不羁尽数沉淀成了名贵西装之下包裹的从容和笃定。
顾清溪就这么望着眼前面庞还带着青涩的萧胜天,却想起来后来那个。
那个自己一通电话便匆忙而来,二话不说要帮自己查清真相的萧胜天。
十七岁的年轻姑娘不会懂这些,她以为日子很长将来很远世界很美好,她不明白到了落难的时候别人肯伸出一把手有多难,但是经过了许多事的顾清溪自然懂。
顾清溪定定地看着萧胜天,其实那天晚上,住在了萧胜天家里,她是有些话想问问他的,还有自己那被顶替高考的事,到底怎么样,她也想知道。
顾清溪闭上眼睛,她甚至想起来在飞机上,萧胜天那萧条刚硬的侧颜。
明明地位那么显赫的一个人,竟好像有许多的心事。
他说,你觉得我一把年纪了,还来得及吗。
顾清溪想起那句话中的艰涩和落寞,眼泪便慢慢地充盈了眼眶。
萧胜天也在看着她。
看到她这样,他皱起了眉头,盯着她好一会,才说:“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顾清溪别过脸去,抬起手,抹了一把眼泪:“没事。”
萧胜天却长腿一伸,从洋车子上方跨过来,那洋车子便直接支在泥地里了。
之后他走近了,低头凝着她。
同样十七岁的年纪,他却长得极高,是可以低头俯视她的。
“没人欺负你,那你怎么哭了?”说着,萧胜天看向她手里:“你是要去学校上学,怎么没骑洋车子,也没人送你?”
顾清溪抿起唇,看向别处,此时天渐渐暗了下来,远处的村庄越发黯淡遥远。
她低声说:“没有,是我自己想走路去学校,锻炼锻炼……”
萧胜天当然不信:“天都要黑了,你一个年轻女学生,拎着这么多东西,一个人跑到这荒郊野外锻炼,锻炼得掉眼泪了。”
顾清溪:“我不是委屈得哭,我就是——”
萧胜天好整以暇,吊儿郎当地看着她,嘴里的狗尾巴草一翘一翘的:“你就是如何,说?”
顾清溪:“我就是看到你,突然觉得……”
是突然想起来重生前的那些事,那个在关键时候稳稳地扶住自己臂膀的男人。
萧胜天墨黑的眉轻耸,说出的话就带了些嘲意:“怎么,看到我吓哭了?”
顾清溪听他这话,倒是想起后来的那个萧胜天,那个成熟稳重体贴,言谈间总是让人感觉舒服谦逊的萧胜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