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雪娇想到安姨娘的死,想到外祖一家被构陷,心中愤恨。
如今她既然重生了,绝对不能让这事再发生。
她手中捏着毛笔,在宣纸上画出一个复杂的关系图,笔尖浓墨点在其中一人的名字上,嘴角冷冷一勾。
“黎艮,告诉枭鹰卫,时刻关注着北冥使团的动向,尤其是他们私下跟朝中哪些官员见面了,定要一一记录下来。”
黎艮点头,转身离去。
独孤雪娇放下毛笔,站起身,踱步走到窗前,看着外面树上的黄叶,喃喃自语。
“暴风雨将至呢……”
凉京,教坊司。
红墙碧瓦,隔着高墙,远远便能听到靡靡之音,丝竹之声不绝于耳。
“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花落花开自有时,总赖东君主……”
秋风吹在脸上,好似刀割般的疼。
而教坊司内却好似暖融融的春日,女孩儿们穿着鲜艳的衣裙,或是扭着腰跳着舞,或是怀抱琵琶弹奏。
曾经高门大户的小姐,一朝跌落泥潭,被教坊司的姑姑磋磨一番,再烈的性子也被驯服了。
即便是骄纵跋扈的世家女,也好似剁了爪子的猫,再也不敢折腾。
但见檀口轻张,唱的是取乐男人的淫词艳曲。
若是寻常凉京官宦来此,还要讲究点面子,即便心里觊觎她们美好的身子,也不好意思在同僚面前表现的过于急色。
到底是要脸的,至于深夜关上门,该怎么玩还是怎么玩。
可今日来教坊司的一群人,却有别于往日。
他们的身形粗犷高大,高鼻深目,甚至带着浓密的络腮胡子,举止粗鲁,语言粗鄙。
一看就不是大端朝的人。
“唱得好!唱得好!不愧是凉京教坊司的女妓,就是不一样!瞧瞧这身段,前凸后翘的,让人看着心痒难耐!”
“去他娘的,你懂个屁!身材好的jì • nǚ多了去了,她们的精贵之处可不在于身材和脸蛋,而是身份!”
“哦?还有这种说法?”
“你他娘的太丢我们北冥人的脸了,就算是第一次来,也该知道教坊司是什么地方。
这里的女人可都是以前的官家女,从小锦衣玉食养大的,说是金枝玉叶也不为过。
要是搁以前,你连人家的脸都见不上,想亲一下人家的脚丫子都不够料!”
“嘿,原来如此,难怪老子觉得她们的气质跟其他jì • nǚ不一样,怎么看都不像是外面那些骚浪货。”
“啧啧啧,瞧这冷冰冰的样儿,就算是沦落到此,还端着架子,不过唱起艳曲来还挺有滋味。”
“这还不是妙处,这嗓音,要是在床上叫,肯定极好听的,老子可以大战一晚上!”
“申屠甲,你他娘的少在这里吹牛逼,就你那德性,还一晚上,能撑上两炷香都不错了!”
“哈哈哈……”
屋内一群粗野的男人横七竖八地坐在那里,手上拎着酒壶,哄声大笑。
几乎所有人的眼睛都色眯眯地盯着唱曲跳舞的女人,眼珠子都要弹出来了。
申屠甲长得有些瘦削,看上去尖嘴猴腮的,若不是那高高的鼻梁,恍惚看上去不怎么像是北冥人。
他被兄弟们嘲笑一番,气得面红耳赤,抬手把酒壶砸了出去。
“你他娘的少在这里瞎说!爷本事大着呢!一夜御七女都不成问题!”
似乎为了证明自己的本事,仗着酒气上头,急色地揽过身畔侍酒的歌姬,不管不顾把人抱进怀里,手往裤腰带上一扯,就要对人上下其手。
歌姬虽然接受过训练,对待客人不能大呼小叫,要顺从,要温柔。
可平日里见到的都是大端人,即便是长得肥胖的官老爷,也没这些北冥人看着凶神恶煞。
尤其是旁边长得跟小山一样的男人也朝她伸出了手。
两个男人好似比赛一般,看谁先剥光她的衣服,早把人吓得魂飞魄散,扯着嗓子尖叫。
啪——
“臭娘们!叫什么叫!天天就是伺候男人的,还装起贞洁烈妇了!”
“你娘的不会是看不起我们兄弟吧?臭biǎo • zǐ,我们北冥人可比你们这里的男人要壮实多了,本钱也够,肯定能让你欲仙欲死!你有什么好怕的!”
“再敢扯着嗓子喊,老子撕烂你的嘴!”
其他北冥人都坐在边上看热闹,丝毫没有上去帮忙的意思。
看着歌姬被欺负,反而更兴奋,甚至在旁边叫嚣。
申屠甲见那歌姬长得靥笑春桃,早就心痒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