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慈打开门,就看到一脸焦急的女人,正是上次被她搭救的碧落。
碧落大眼睛里含着泪珠,看到她的时候,骤然一亮,像是见到了救星,扯住她的手就往外拉。
“风慈姐姐,你快去看看啊,那些北冥人又来了!你再不去,画雨姐姐就要被她们折腾死了!”
风慈听到“北冥人”三个字,脚步一顿,站在原地,眉头紧皱。
说实话,她不想去,因为她怕自己忍不住要杀申屠扈。
明知不是他的对手,可就算拼了一条命,也想跟他来个鱼死网破,玉石俱焚。
可她却什么也做不了,不是不想,是不能。
若真是因为弄死了申屠扈,挑起两国战争,到时候像她一般家破人亡的孩子不知几何。
边关好不容易安定了八年,她担不起这个罪责。
再者风将军还活着的时候,从她还不怎么懂事起,就开始叮嘱她心怀天下苍生。
她不能对不起爹爹的嘱托,否则他以身殉城还有什么意义呢。
碧落却不知她心中所想,焦急又惊疑地看着她。
在教坊司柔弱无骨的女人眼里,风慈就像是可以拯救一切的天神,无论出了什么事,只要找她。
“风慈姐姐你怎么了?再不过去,画雨姐姐真要被他们弄死了!
呜呜呜,除了那天来过的可怕男人,还来了个刁蛮女人,听说是北冥的小公主。
她也不知怎么回事,就像是吃了炸药,有心拿我们姐妹出气,真是往死里整。”
风慈听着她的话,想到画雨,只觉心惊肉跳,只挣扎了一瞬,便抬脚继续往前走。
两人刚走到门厅,便听到里面羞辱人的尖利嗓音。
“啧啧,容姑姑是吧?这就是你调教出来的姑娘?性子还真是烈呢。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是高高在上的世家女呢,出来卖的jì • nǚ而已,拿什么乔!”
啪啪——
鞭子抽过皮肉的声音响起,夹杂着压抑隐忍的痛呼声。
“贱人!还不赶紧给公主道歉!既然你把酒水洒到公主靴子上,就该跪下来给舔干净!
明明是你做错了,你还想耍赖不成!你摆着张死人脸给谁看呢!
只让你舔干净,已经够给你面子了,你该感恩戴德,给公主磕几个响头才是!”
风慈眼底寒光一闪,迈步走了进去,来不及看清内里的情况,已经冲了上去。
就在容姑姑要抽第三鞭的时候,她直接扯住了鞭尾。
同时,用力狠狠一拽,把还未回过神的容姑姑甩了出去。
噗通——
容姑姑摔在地上,心口窝剧痛,直接喷出一口血,看向她的眼神像射出的刀子。
“风慈!你、你想死了不成!竟敢如此对我!”
风慈连个眼神都没给她,把鞭子朝她身上一丢,蹲下身,把披的外袍盖在画雨身上。
容姑姑差点气得升天,不停地叫骂着,可风慈只把她的叫嚣当成狗叫。
耶律菲儿兴致勃勃地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幸灾乐祸。
“我说容姑姑呀,你不是说整个教坊司的女人都是你调教出来的,听话的不得了。
你只要咳一声,她们都颤一颤,你若是动一下鞭子,她们就要跪地求饶。
可我怎么看着不像是这么回事啊,似乎没人把你放在眼里呢。”
她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故意挑拨离间,看不得谁好。
实则是今日心情太差,心口窝着的火都要把屋顶燃烧了。
在大殿上被独孤雪娇当面打脸就算了,到了教坊司,连下贱的jì • nǚ都敢顶撞她,心情能好到哪里去!
耶律菲儿视线在两人身上逡巡,嘴角勾着残忍的笑。
“怎么?刚来的这位看着似乎还会些武功?你们教坊司还真是卧虎藏龙呢。”
这话说的不无嘲讽,眼神恶毒如刀。
容姑姑被她的视线凌迟一番,赶紧爬起来跪地磕头。
“公主,不是这样的,她、她有些特殊,她其实并不是我们教坊司的姑娘。”
耶律菲儿眼底暗光一闪,身体往后,靠在椅子上,兴味更浓了。
“容姑姑这话什么意思?我竟听不懂了,若不是教坊司的姑娘,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容姑姑冷冷地刮了风慈一眼,转向耶律菲儿的时候,又带着狗腿的笑。
“公主,她现在确实不归教坊司管,她已经脱了奴籍,现在是自由身,至于为何还要待在这里……”
若不是风慈背后有人撑腰,她也不想把这么个刺头留下来,整天跟她作对,让她平白气得肝疼。
耶律菲儿似乎更感兴趣了,视线锁住风慈冷厉的脸,忽而身体往前,一手撑着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