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京,镇国公府隔壁。
秋风微凉,黄叶铺地。
树下站着一人,绯色衣袍随风飘舞,盛放的花雨中,墨发尽数倾落,逶迤瑰丽。
君轻尘独自一人站着,仰头看着纷飞落下的黄叶,好似一棵孤独的树,对影成双。
身后传来脚步声,他转头,与来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眼角泪痣恍若流火。
“你来了。”
独孤墨瑜依旧是一袭水蓝色锦袍,隐隐可见光华流动其上,却不似以往那般张扬。
往日里倜傥风流的翩翩公子,此时看着有些颓废,依稀可见淡青色的胡渣。
他在床上躺了几日,等醒来的时候,才知道卿卿已经出发了。
卿卿为了救回青衣,竟亲自涉险去北冥。
当他刚醒来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要爆炸了。
青衣是他的妻子,肚里还有他的孩子,就算要去救人,也该他去,怎么能让卿卿去呢。
若真是这样,他还算什么男人!
可偏偏家人都被卿卿说服了,都站在她那边,否则也不会让他躺这么多天了。
如今百里青衣生死未卜,卿卿又十面埋伏,独孤墨瑜怎么可能安心躺在家里,坐以待毙!
思来想去,如今能帮他的,也就一个君轻尘了,他未来的妹夫。
想来现在唯一能理解他的,也只有这个人了,老婆都跑了,还处在危险中,茶不思饭不想。
虽然独孤墨瑜不想承认,但他和君轻尘似乎每次都同病相怜。
不管是此前吃夙璃的醋,还是现在担忧自家小娇妻,简直就是难兄难弟。
“妹夫。”
君轻尘乍然从他口中听到这个陌生的称呼,还怔楞了下,这独孤墨瑜第一次承认他的身份。
两人以往总是相爱相杀,尤其在卿卿的事情上,没少争锋相对,暗中较量。
现在也算是患难见真情了。
君轻尘自然不会忸怩,朝他微微点头,算是承了他的情。
“你找我,可是为了百里青衣的事情?”
独孤墨瑜走到亲近,与他并排站立在树下,同样仰头看着树梢。
“不仅仅是为了青衣,还有卿卿,我是她的阿兄,怎么可能让阿妹为我涉险。
若卿卿真的出了什么事,我永远不会原谅自己,更不知该如何面对家人。
就算这是卿卿要求的,我也不能空等着,那样反而更煎熬。”
君轻尘似乎早就猜到他的心思,并未感到惊讶,只平淡地开口。
“你想怎么做呢?又想让我为你做些什么?”
独孤墨瑜转头看他一样,眼里惊疑一闪而逝。
这人平静的有些过头,以他对卿卿的占有欲和黏糊劲,不可能这么轻而易举地放卿卿离开,除非……
思及此,深深看他一眼,开门见山地说明来意。
“我要去北冥。”
君轻尘并未露出惊讶的表情,似乎一切都在他的猜测中,甚至帮他分析当前的情况。
“如今北冥使团已经出发,送亲的队伍也一并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