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夫人刚要走出大殿的门,身前忽而黑影一闪,被人挡住了去路。
她眯着眸子,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厌恶地吐出几个字。
“好狗不挡道。”
无名还等着她主动说出自己最关心的事情,谁知竟等来这么一句骂人的话,差点气得撅过去。
“燕夫人在外人眼里贤良淑德,没想到内里竟是这般粗鲁无礼的女人。”
燕夫人好似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轻抚左手鲜红的丹蔻。
“见人自然要客气地说人话,若是面前挡了一条狗,就算说了人话,估计也听不懂。”
无名气得火冒三丈,倏然抬头,眼底射出凌厉的光,咬牙切齿开口。
“燕夫人!你这般激怒我,就不怕我弄死里面那人?”
燕夫人面色冰寒,冷冷开口。
“说什么大话,我知道你不敢,因为他若是死了,你永远也别想从我这里得到那个人的消息。”
无名被她说中的心事,一下就短了一截,怪只怪他的短处被她死死地拿捏住了。
“燕夫人,俗话说有来有往,若你说话不算话,以后休想再进地坤宫一步。”
燕夫人仰天翻了个白眼,真以为谁都想来这死人墓呢,估计处处都是冤魂。
她衣袖一甩,仿佛多看他一眼都觉得恶心,绕过他,径直往外走,只留下一句话。
“她没死,就在夜翎族,你若是当真有本事,就自己找出来,我言尽于此。”
无名目送着她离去,双手攥紧,喃喃自语。
“怎么会?夜翎族……”
燕夫人刚走出地坤宫,守在外面的丫鬟嬷嬷就跟了上来。
金嬷嬷扶着她往外走,语气恭谨。
“夫人,老爷来了。”
燕夫人闻言,脚步一顿,转身看她。
金嬷嬷又重复了一遍,同时给她一个确定的眼神。
“护卫刚刚来传话,说是老爷刚下朝,听说你来了国师殿,便绕道过来接你一同回去。”
燕夫人嘴角冷冷一挑,眼角余光扫过几个护卫。
“呵,这么快就传到他耳朵里了,真是几条好狗,跑的还挺快。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什么二十四孝好相公呢,整天装模作样,他也不嫌累。”
金嬷嬷听到这话,下意识往四周看了看,满脸担忧。
“夫人,小心隔墙有耳。”
燕夫人轻嗤一声,却也听进去了,不再说什么。
没走多久,就看到宫道尽头停着一辆低调奢华的马车。
申屠成济听到脚步声,从马车上下来,快步上前,挽住她的手臂。
“夫人。”
燕夫人深深看他一眼,察觉到周围若有似无打量的眼神,十分配合地让他揽着。
只是离近看的话,她轻微的挣扎和避让十分明显。
这边刚上了马车,随着车帘落下,燕夫人便毫不犹豫地抽回了手臂,坐到男人对面去了,冷着着脸看他。
“你怎么来了?”
申屠成济大马金刀地坐在马车里,身形高大,五官凌厉,带着武将特有的杀伐之气。
“你去看过皇上了?”
燕夫人脑袋枕在车壁上,微闭着眼,看都不看他一眼。
“我为何要去看他?他算什么东西,也配叫我来宫里一趟!”
申屠成济被她毫不留情面地怼了,嘴角难看地抽了一下。
“你、你,罢了,那你去了何处?”
燕夫人冷笑一声。
“呵,你不是派了几条狗一只监视着我,怎么,他们还没来得及跟你具体汇报?
这可不行啊,办事不牢靠,既然都把我来的消息传给你了,怎么能不说去了哪里呢。”
说到这里,忽而张开眼睛,看向对面的男人,嘴角带着轻嘲的笑意。
“要不把他们全都杀了?”
申屠成济怒从中来,脸瞬间黑了。
“你又去见那人了?告诉你多少次,再不能去,万一被人看到……”
燕夫人听他如此说,忍不住想骂人。
搞了半天原来早就汇报过了,这人刚刚是在故意问么?真是有病!
“被人看到又如何!他是我弟弟!谁规定我们姐弟必须老死不相往来!”
申屠成济额头青筋直冒,脸已经黑成了锅底,明显是在忍耐着不出手揍人。
“你、你休要强词夺理,每次都跟我吵!
你莫不是忘了,从你下山那一刻起,你和他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再者,他犯的可是死罪,竟敢在皇上的丹药里掺毒!
谋害九五之尊,你可知那是什么罪?要诛九族的!
真要追究起来,你也难逃一死,若不是因为……
算了,你最好记清楚,皇上为什么才饶他一命的,识趣点,对大家都好。”
燕夫人看着他冷笑,丝毫不掩饰嘴角的嘲讽。
“呵,识趣?这么多年,我跟条狗一样,任由你们摆布,还不够识趣吗?
不要说的好像都是我阿弟的错,凡事有因才有果!
你明明比谁都清楚,我阿弟为何要毒死他!
若不是他丧心病狂,sè • yù熏心,做了猪狗不如的事,我阿弟又怎会来这肮脏的皇宫!
呵,还诛九族?你们若真有那个本事,就去诛啊!我看你们能活着回来么!”
申屠成济被怼是哑口无言,老脸通红,差点气的撅过去。
“我是在警告你,不是再跟你商量,若还有下次,我会让人取了他的命,省的你总是犯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