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京,摄政王府。
小艳疏香最娇软,桌角摆着一只青枝缠花瓷缸,几朵含苞待放的睡莲静静安养在里面。
男人穿着一身暗金纹四爪奎龙的绯色袍服,安静地坐在桌前,周身笼着寒气。
“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声音听着平淡如常,可其中蕴含的威压,足以令跪在桌前的几人胆寒。
到底还是炎武先开了口,又把事情说了一遍,字字如刀,蚀骨挖心。
主子盼了那么些年,等了那么些年,好不容易要有自己的孩儿,没想到竟……
君轻尘颓然地靠在椅子上,目光失神地盯着房顶,狭长的眼梢如胭脂般染得通红,粼粼水光在眼底晃来晃去。
心里有个声音在叫嚣,不会的,肯定不会的。
他的卿卿该有多爱护肚里的孩子,即便没有跟在身边,他也一清二楚。
她不会做这种傻事的,她更不会舍得离开他。
君轻尘抬手,极快地在眼角抹了一下,当即坐直了身体,仿佛刚刚那一瞬的脆弱只是错觉。
他眉眼骄矜,依旧清贵慑人。
“都起来吧,现在不是谢罪的时候,立刻整装,本王要亲往北冥征战。”
炎武使劲咽了口口水,颤抖着站起来,偷偷看他一眼。
主子双眸寥似沉潭,只是极浅淡的一个对视,仿佛要将人引入那一团暗雾之中。
他后背窜上一股凉意,当即应了一声,带着几人一溜烟跑了出去。
实则早在申屠扈和耶律菲儿死在凉京,大端和北冥的梁子就结下了。
朝廷一味主张和谈,不过是官员们为了明哲保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