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穆被突来的变故打懵了,反应过来后,眸底暗潮涌动。
一手将她的发簪打出去,一手掐住她的脖子,整张脸都扭曲了。
“贱人!你对我做了什么?”
花夫人被掐的窒息,丝毫没有惧怕,嘲讽地看着他。
“我知道你……咳咳……你精明的很……也时刻防备着我……鱼片粥里确实没有毒……可……咳咳……”
说到这里,越发困难,嘴角开始往外涌出鲜血。
花穆见此,神情剧变,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糊了一手的血。
他的脸瞬间变得青黑交错,脸上凶神恶煞,额上绷着青筋。
“贱人!你到底……咳咳咳……”
越来越多的血涌出来,沾湿了两人的衣袍。
花夫人瘫在桌上,任由鲜血顺着脸颊滴落桌面,只笑着看他,眼底含恨。
“你一向把自己隐藏的很深……处处小心谨慎……可……咳咳咳……你知道你有一个最大的弱点是什么吗?”
花穆只觉浑身都在痛,完全使不出力气,只能颓然地躺在桌上,目光恶狠狠地盯着她。
花夫人自顾自地说着,眼里带着嘲讽。
“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好色了……咳咳……所以……我把毒藏在了口脂里……”
花穆勃然变色,想到刚刚她那个主动的吻,气得五脏六腑直抽抽。
这个女人就这么恨他吗,甘愿与他同归于尽,也要送他上路!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微微抬起身,再次掐住她的脖子。
“你这个贱人……咳咳咳……我对你那么好,什么都给你……就连你生的野种都留着……你就是这么对我的……咳咳……”
他嘴里不停地吐出血,滴落在花夫人身上。
花夫人的眼神能shā • rén,幽冷怨毒。
狗屁的对她好!
杀了她的夫君,害死她的女儿,弄傻她的儿子,这他娘的叫好!
不过是自我感动罢了!
花夫人只觉身上的力气越来越小,眼前的一切也逐渐变得混沌。
她慢慢闭上眼睛,血水混着泪水沾了满脸,喃喃自语。
“夫君,我来陪你了,对不起,来晚了……”
花穆闻言,恨不能把她抽筋扒皮,浓浓的背叛感让他怒火横生。
可他的手还没继续用力,耳边就传来巨大的破门声,接着身上一痛,狠狠地撞在墙上,又喷出一口血。
花玖璃身上还穿着火红的新娘袍服,一把将花夫人抱在怀里,哭得撕心裂肺。
“娘亲,娘亲!你不要……不要……”
花夫人听到她的声音,努力睁开眼睛。
花玖璃忙着将腰上各种各样的香囊取下,把瓷瓶里的药丸塞进她的嘴里。
“娘亲,你会没事的……你一定会没事的……
你说过,我用毒用的极好,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比你厉害。
我的解药肯定能治好你的毒,娘亲,你跟我说说话,呜呜呜……”
她手忙脚乱,手里瓷瓶打翻好几个,泪眼模糊,双手不停地颤。
花夫人颤着手,想要摸她的脸,却没什么劲儿,声音更是虚弱。
“璃姐儿,娘亲对不起你……对不起你们姐弟……咳咳……
你不要白费劲了,娘亲自己下的毒,心里有数……
你且听我说……咳咳咳……以后娘不在了,照顾好你弟弟……”
一口气说了那么多,实在有些力不从心,歇了一下。
花玖璃把脸凑过去,抓住她的手,放在上面,另一只不停地给她擦着嘴角涌出的黑血,却越擦越多。
“娘亲,不会的……你不能离开我……呜呜……我不会照顾小傻子的……
他没有娘亲,会闹的,我根本照顾不好他……娘亲……你不要离开我们……
我答应要带你和弟弟走的,为什么不再等等我,呜呜呜……”
说到这里,泣不成声,眼看着花夫人气若游丝,赶紧又塞了一把药丸。
“娘亲,娘亲,你能睡,对了,你还没见过阿兄呢,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阿兄生的极好,像极了阿爹,你该见见他才是,呜呜呜……”
花夫人原本意识逐渐模糊,听她提起大儿子,心头一颤,又慢慢睁大眼睛。
花玖璃抬手往她身上注入一股强劲的气流,护住她的心脉,扯下身上嫁衣,将她护住。
花夫人似乎这才注意到她的嫁衣,神情微变。
“璃姐儿,你、你成亲了……”
花玖璃看着她,将她抱在怀里,泪流满面。
“嗯,娘亲不是一直想看我穿上嫁衣的模样,我找到一个很好的男人,像阿爹一般伟岸,待人也极温柔……呜呜呜……娘亲,你一定要见见他……”
花夫人嘴角勾了勾,眼里满是欣慰的笑,却没什么劲儿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