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初珑说到这里,硬生生挤出几滴眼泪,看向上首的君梓彤。
“长公主殿下,你要为我作证啊,当初说要为您做百鸟裙,我可是把设计稿给你看过的,那是我一笔一划画的呀,玲珑绣坊的绣娘也是按照那个一针一线绣出来的。”
独孤雪娇的话信息量太大,直接把人轰炸的外焦里嫩,有那么一会儿根本没法思考。
君梓彤费力地眨了眨眼睛,想了想,终于开口。
“娇娇表妹,庞小姐说的也没错,你若是能拿出真凭实据来,我们大家也好信服,毕竟我们此前都未见过真正的百鸟裙,也不知这件裙子到底哪里不足,为何你一口咬定是假的?”
其实,君梓彤心里坚定不移地相信独孤雪娇的话,也难怪从一开始她就觉得这裙子有些美中不足,但到底哪里不足,却又说不出来。
独孤雪娇面上依旧波澜不惊,大有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气势,眼角余光忽而看到什么,抿唇浅笑。
“既然你们都跟我要证据,那我就让你们心服口服!至于到底是不是庞小姐让人偷了已故宁王妃的手札,自己心里有点数就行,不要当了biǎo • zǐ还要立牌坊!”
说完这话,也不看庞初珑难看到极点的脸,而是朝一边指了指。
“大家看,这才是真正的百鸟衣。”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不约而同地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然后就惊呆了。
黎艮穿着百鸟衣缓步走来,芙蓉面,冰雪肌,腰肢袅娜,花貌娉婷,身上的彩衣隐隐闪着彩光,差点闪瞎众人的眼。
黎艮本就长得很美,只不过因为平日里总绷着脸,才让人不敢多看,清冷的脸陪着五彩的华衣,有种极致的反差美。
君梓彤坐直了身子,朝那里深深看了几眼,眸底流光一闪。
“我终于知道自己身上这件百鸟裙缺少的是什么了,难怪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李梦恬闻言,先是看了她身上的百鸟裙一眼,又看向黎艮,眉头微皱。
“是流光么?”
君莹菲撑着一张笑脸,看的眼睛眨都不眨。
“呀,还是这件百鸟裙更漂亮啊。”
不用她说,只要眼睛不瞎,都能看得出来孰优孰劣。
原本风采夺人的百鸟裙,瞬间黯然失色,被比了下去。
尤其是当黎艮走到君梓彤身边,两相对比,更是高低立下,云泥之别。
庞初珑一口气上不来,脸色发黑,黑里透红,心跳如鼓,身体扑跪在凉亭冰冷的地砖上,冷涔涔的寒气从胸口直透血管。
她死死地咬着嘴唇,有些不能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独孤雪娇慢悠悠地站起身,怀里抱着大王,摸摸它乱动的脑袋。
“真正的百鸟衣有个特点,白天穿着在阳光下行走,从不同角度看,会焕发不同的色彩,甚至晚上在月光下,也会呈现出流光溢彩的神奇效果。”
黎艮顺势转了几个圈,让所有人清楚地看到不同的色彩。
倒吸气声此起彼伏,世家女们惊的眼珠子差点弹出来,一个个惊呼出声,真的有不同的流光。
独孤雪娇走到庞初珑面前,低头俯视着她,好似俾睨天下的女王。
“不管你是自己参悟的,还是真的拿了已故宁王妃的手札,可见是学的不到家。”
这话是故意说给大家听的,说完之后,忽而靠近庞初珑,一手按住她的肩膀,贴近她的耳朵,压低了声音。
“忘了告诉你,宁王妃的手札上并没有记上这一条呢,因为她觉得没必要,自己心里清楚就行,啧啧,谁知道你画虎不成反类犬,就算是偷别人的,也没偷到精髓呢。”
庞初珑听了她的话,好似一盆冷水兜头一泼,极大的恐惧窜上心头。
她颤抖着身体看向独孤雪娇,这一刻她恐惧到了极点,双眼闪烁,惴惴不安。
“你到底是什么人?”
独孤雪娇再次贴近她的耳朵,缓缓吐出三个字。
“你说呢?”
一句话如惊雷,将庞初珑生生劈醒,眼里满是恐惧。
“不可能!这不可能!你骗我!”
说到这里,太过激动和恐惧,再次摔倒在地,原本被大王抓到的手剐蹭在地面上,火辣辣的疼。
可她却没有什么感觉,因为她的整颗心都被恐惧攫住了。
独孤雪娇慢悠悠地站直身体,朝她邪邪一笑,好似逗猴子一般。
“跟你开玩笑的,不要太当真。”
事情就这样急转直下,原本信誓旦旦的庞初珑彻底败下阵来,她趴在地上哭嚎,像只死狗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