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京城,红袖阁。
独孤雪娇站在门口不远处,盯着红木牌看了好大一会儿。
流星顶着周围时不时瞟过来的灼热视线,往她跟前凑了凑。
“小姐,不是要去红袖阁吗?为什么还不进去?”
独孤雪娇一手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嗯,等人。”
等人?逛妓院也要组团吗?
主仆三人穿着男装站在红袖阁门口不远处,很多路过的客人,总会下意识转头看一眼。
这么唇红齿白的三个少年杵在那里,也太亮眼了。
独孤雪娇还未等到自己要等的人,倒是被红袖阁的花娘等来了。
一位身穿浅黄色长裙的女人,扭着一把杨柳腰,一晃三摆地走到三人跟前,手里的小帕子在她们跟前晃了晃。
“哎呀,三位公子,奴家见你们在这里待了好大一会儿了,怎么不进去啊?是在等奴家亲自来叫你们吗?
哎呀,看你们神情,是第一次来逛妓院吗?很好玩的,不要怕,里面长得漂亮的姐姐和妹妹很多哟,快点进来嘛。
奴家许久没见过长得这么好的小公子了,瞧瞧这皮肤,比女人还细嫩,真想摸几下呢……”
黄裙花娘为了招揽客人,使出了三寸不烂之舌,但见一张红唇张张合合,到了她们跟前就没停过。
独孤雪娇只觉一股刺鼻的香味直往鼻子里钻,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原本想忍忍的,毕竟是在人家妓院门口,花娘出来招揽客人也实属正常。
可她想对自己动手动脚,那就另当别论了。
一想到那只手不知道摸过多少野男人,就觉得浑身难受,往后退了一步。
“离我远点。”
花潋月见她一副惊吓过度的纯情样子,越发证实了自己的猜想,这就是几个没逛过妓院人傻钱多的小公子。
之前她站在门口偷偷观察了好一会儿,三人的衣着不凡,尤其是中间那位小公子,不仔细看的话,跟其他来楼里的公子穿的没什么区别,都是极普通的男装款式。
可仔细看的话,那布料可不一般,绝对是寸布寸金,隐隐闪着金线暗纹。
像她们这种花娘,每天不知道接触多少男人,早就练成了火眼金睛,一眼就能把客人的身价看出个大概,到底是真富贵还是装大爷,她们门清。
花潋月眼睛亮晶晶的,就像是看到了几条大鱼,越发黏糊的厉害,媚眼如丝地夹她一眼。
“哎呀,小公子,你肯定是第一次,不要怕嘛,跟着奴家……啊!疼疼疼!快、快放开……”
花潋月刚要贴上去,就被黎艮和流星一左一右抓住了手腕。
流星瞪着一双杏眼,气呼呼的。
“你这女人怎么回事,没听到我家公子的话么?”
黎艮比她简单粗暴多了,另一只手指间夹着一根银针。
“再敢往前一步,保准扎的你十天说不出一个字。”
花潋月不曾想到两个看似柔柔弱弱的公子竟如此粗鲁,力气还特别大,手腕都要被捏碎了,还要被带毒的银针威胁,早吓得花容失色。
“奴、奴家不、不敢了,还请公子手下留情,真的不敢……”
正僵持着,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惊呼。
“小月儿!”
花潋月听到熟悉的声音,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转过头,看着飞奔而来的男人,眼泪像是落下的雨珠,啪嗒啪嗒往下流。
“呜呜呜,庞公子,救救我……”
庞弘鸣刚下了马车,就看到了这边的情况,吓得额头青筋直冒,三步并作两步就飞奔而来,脑门上还带着薄汗。
他没有直接搭理花潋月,而是转头看向独孤雪娇,面上带着讨好的笑。
“老大,您消消气,小月儿不懂事,不知道您的身份,才会冒犯。”
之前相约来红袖阁,便说好了,在外面不能叫独孤小将军,要是传出去那还得了,神机营那群唯恐天下不乱的货又要生事。
庞弘鸣如今已经是个彻头彻尾的独孤派狗腿子,赶紧趁机套近乎,十分不要脸地跟着她喊“老大”。
独孤雪娇淡淡地扫了两人一眼,又朝黎艮和流星点了下头。
两人刚把手松开,花潋月就扑进庞弘鸣怀里,哭的梨花带雨。
流星十分嫌弃地看着郎情妾意的一对,原来小姐等的人就是庞弘鸣,这个风流浪荡子。
黎艮仰头就翻了个白眼,就差把嘲讽写在脑门上了,好一对狗男女,这还没进屋呢,就搂搂抱抱。
独孤雪娇却是见惯不惯,庞弘鸣的德性也就这样了。
“相好的?”
庞弘鸣轻咳一声,掩饰尴尬,又拍了拍怀里美人的后背。
“她叫花潋月,是红袖阁的花娘,往常我来这里,多是她来作陪,嗯,她小曲唱的不错,chuáng • shàng • gōng • fū……”
谁要跟你讨论jì • nǚ的chuáng • shàng • gōng • fū了,果然是个不靠谱的。
独孤雪娇额头冒起青筋,朝他摆手,打断了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