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笳僵了一下,她知道这很有可能触犯到周濂月,但是没忍住问:“……一定要吗?”
周濂月低头看她。
他甚至还没说什么,她就笑了笑,自发地说:“好吧。”
他微微地蹙了蹙眉。
她伸手,推了推他。他没松手,直接将她腰肢一揽,带入淋浴间内。
洗过澡,各自换了身干净衣服,出门。
司机开车,周濂月将南笳送回她现在住的地方。
车在小区附近路口处停下,打起双闪灯。
南笳预备拉车门,周濂月抓住她手腕,她顿一顿,又坐回去。
周濂月说:“我周五晚上过去,这几天你把东西都搬去。”
“好。”南笳平静地说。
照理说她已经都照着周濂月所说的去做了,他该满意了,可他却没松手,微微侧着身,看似懒散地靠坐着,落在她的脸上的目光却有几分锐利。
仍是审视的意味。
南笳心里叹口气,问:“……还有什么吩咐吗?”
“没有。”
南笳低头往他手上看一眼。
他松了手,她拉开车门,弯腰下去,对他说了句“拜拜”,便轻摔上门,转身走了。
周濂月无端觉得烦躁。
将窗户落下来,点了支烟。
哪里不对。
他回头梳理。
好像,她没了开始的那股劲儿。
她遣散了他的司机,说想就他们两个人,站在伞下对他说“你搂着我呀”;
阳台上靠着他肩膀,说“跟你说个秘密”;
站在车窗外,执意要他的微信号;
他警告地叫她名字,她说“吓唬谁”;
坐在车里,酒气熏天地说,“找个你能把我睡了的地方”。
……
没了那些时候的那股劲儿。
似乎,就是从他说了那句“我付给你的只够包个时段”开始,她日渐的顺从下去。
而他并不喜欢她的顺从。
那态度像是在自暴自弃,像在被动地等待什么。
一支烟抽完,周濂月并没有捋出分毫头绪。
反倒,越想越有一种依稀的茫然和无力。
周濂月那头下了“最后通牒”,南笳只得开始准备搬家。
房子是租的,无所谓多有感情,但住久了仍能提供片刻的归属感。
小覃弄来搬家纸箱,帮忙一起打包整理。
收拾了足足两天,才基本打包完成。
小覃帮忙约了个周五上午的搬家车。
赶在搬走之前,周四下午,南笳独自把一些跟叶冼有关的东西搬去了解文山那里,请他帮忙保管。
解文山瞧着堆在地上的三四只纸箱子,外面南笳都用记号笔写上了自己的名字,“这里头都是些什么?不是贵重物品吧?”
南笳笑说,“不是。就一些唱片啊,书啊,杂志啊,礼物什么的。”
“怎么不一块儿搬走呢?”
南笳笑说:“因为估计过不了多久又得搬,这些东西都太重了,我懒得一直收来收去的。您先帮我保管着,我到时候相对稳定下来了就来拿。”
解文山指一指后面,“那你自个搬到储藏间去吧。”
南笳来回几趟搬完了,去洗了个手。
既然来了,就陪解文山说说话。
解文山泡了壶金骏眉,又拿了小盘子,盛出一些盐津橄榄。
养生风格的下午茶。
解文山问她:“这回准备搬哪儿去?”
“市中心。最近不是忙起来了吗,住那块工作方便点。”南笳抿着茶,没看解文山。
解文山笑说:“忙一点是好事。你的那个剧,我看了。”
“您觉得怎么样?”
“云山雾罩的,看不懂。你演的就是最坏的那个凶手?”
南笳笑了。
“你擦眼镜上血的那镜头,动作和表情都特像一个人。”
“谁……”南笳说出口就顿了顿。
解文山瞅着她,笑说:“我那姓周的学生。”
南笳心里突的一下,抬眼看解文山,他一贯的和眉善目,看不出来有什么。
她笑说:“您别说,我那时候演这场,还真借鉴了他。”
这是句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