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梅边歪着下巴不吱声。
缙云常盛咬了咬牙,心疼道:“哎,看在咱们老邻老居的颜面上,这回暂且收你一半,你且打听去,当真不是你叔乱摊派,多出来的分子钱,家家都要拿出来凑数咧!”
计梅边把一掉大钱甩进缙云常盛怀里,狠狠瞪了着缙云常盛:“再有下回,老子立马走人!”
缙云常盛揉着被铜钱砸的生疼的心窝,说出来的话彻底软和下来:“看你这孩子,话不能说的这么绝呼,你叔是啥人你还能不晓得么?”
“咱这么宽敞的祠堂你就安生住着,别总提走不走的,怪伤和气儿,走喽!”
缙云常盛边说话,边往门外退。
从前,他每逢把租头收到手里,都紧紧地攥着,好像这样能把多些的财气儿攥进手里一样。
可是今天有点不一样,打刚才他跨进祠堂门槛那一脚,就有点不一样了。
虽然缙云常盛还是把银钱死死攥在手里,可是他的眼前不知道为啥,那一截白花花的颈子总是晃来晃去。
“可惜是个男娃子!”
缙云常盛忍不住发出一声感慨。
他还记得当年阿边的娘,那可是十里八乡难见的美人。
阿边要是个女娃子,哪怕只得她娘五成的模样,要是卖进城里去,估计不比那落梅庵里的宝儿差。
缙云常盛虽然拿阿边娘跟落梅庵里的宝儿比,他自己其实并没见过宝儿什么样。
宝儿,是个倌儿。
但宝儿跟别的倌儿不一样。
宝儿不是有钱银就能买着的倌儿。
祠里又静下来。
计梅边坐在犀牛将军脚底下,仰着头,静静地看着威武的大将军发呆。
“城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