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赴后继的虫被点燃,发出噼噼啪啪爆竹一样热闹的声响。
火光成环,轰轰烈烈,混合着虫子爆裂的喧嚣,看上去就像点起了篝火在过年。
邢玉山满眼都是跳动的火焰。
他苍白着脸,颤抖着唇问:“父亲,万一这火点燃了沧浪阙怎么办?”
邢堰的眼睛被火光映照地格外明亮,脸也红扑扑的,看上去气色倒好多了。
邢堰的脸上全没半分担忧,感受着周遭不断向上攀升的炙热温度,他整个人反而越来越兴奋:
“如果这场大火仍无法驱赶这些暗黑势力,就拿我的身体当柴,来烧一场焚天灭地的大火!”
“以我之肉身,灼烧干净这些域外的暗灵,以我之灵魂,焊死这扇彼岸之门!”
邢玉山惊恐地张大嘴。
他无法分辨父亲是因为跟契啸威斗法的兴奋言语,还是当真动了这样的打算。
但不管是哪一样,他都觉得此刻的父亲很陌生,也很可怕。
他从没见过这样疯狂的父亲。
一道漆黑的虫潮突然从地上高高地扬起来,那是被火焰撩起来的一大片虫。
那些虫生着好多长嘴,吐出漆黑粘稠的脓液喷射向炽热的火焰,喷射向他的父亲。
邢堰宽大的袍袖挥起,一道凌厉的水剑自广袖中飞出。
水剑穿过熊熊火海,碾碎那片翻腾起的虫潮,笔直刺向契啸威。
水剑经过处,一道干干净净的大道被洗涤出来。
路面上干净的连根虫腿儿都没有,只有洁净的泥土带着被水洗过的潮湿芬芳。
邢堰一步踏出,长衫飞扬,就这样无所顾忌地走进又走出火海,走上水剑洗涤过的洁净土地,走向对面的契啸威。笔挺的背影磊落轩昂,令人心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