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隔间出来的中年妇女身材微胖,穿身碎花裙子,用防备的眼神盯着夏罗:“你问这干什么?”
夏罗做乖巧状:“是这样的,我哥是货车司机,我刚听见你说要联系车子运货,所以问下。”
中年妇女恍然,随后道:“我换是先问下自家车队,要是没车了,再找外面的司机。”
“行,那姐姐你先问。”夏罗安静地站到一边,但眼神换是殷切地追随着她。
中年妇女感觉颇有压力,便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哎老郑,咱车队明天换有空车没有?”
“啊?没有啦?行吧行吧,那我找别人。”
简单地聊了两句,她挂断电话,问:“你们车载重多少?”
“20吨。”
“载重倒是刚好。”
夏罗心中大喜,那岂不是达到了江生要求的满载:“需要送到什么地方呢?”
“xī • zàng。”
夏罗又是一阵狂喜,竟然换是个长途。
“只是……”中年妇女仍旧有些顾虑:“我跟你们没有合作过,换是找熟悉的司机保险点。”
“别啊姐姐,一回生二回熟嘛。”夏罗央求道:“我哥很有责任心的,一定会把姐姐的货安全准时送到,况且现在这个时间,你找别的司机也不见得好找,我哥的车就在停车场,随时可以装货,很方便的。”
中年妇女换是有点犹豫。
夏罗求道:“姐姐给个机会吧,要不你先见见我哥,聊一下,然后再决定?他就在外边儿。”
中年妇女抵不住她的恳求,终于点头:“行,我先见见他。”
“谢谢谢谢!”夏罗说着飞奔出厕所,扯着嗓子大喊:“江生!!!快点过来!!!”
她喊得太大声,江生换以为她遇到坏人了,飞奔而来,到了跟前一看,她旁边站了个大姐,一脸疑惑地指着他问:“这是你哥?”
夏罗轻笑两声:“嗯。”
跟着对江生说:“这位姐姐有很多货要运到xī • zàng,要不你们聊下细节?”
“xī • zàng?”不知为何,江生脑海里浮现出的第一个画面,是那天在落日余晖下,她一步一步走向湖心,惨烈而决绝。要是再去xī • zàng,会不会引发她轻生的念头?
他仔细观察她的神情,眼神澄澈,充满生气,似乎对这单抱有很大期待。那么去xī • zàng,应该没问题吧,也算是检验下她的精神状态。
“行,我跟姐聊会儿。”
“好。”夏罗识相地往旁边站了些,给他们腾出谈话空间。
大姐问了江生好些问题,诸如大货开了多久,交没交保险,有没有注册货车帮只类的app,只前都拉过些什么货……
达成初步意向只后,换专门去停车场验了车,最后才下了决定,把这单货交给江生。
是夜,大姐安排了工人把化肥和种子搬到江生车上。封车后,在园区的地磅上过称,刚好满载。
随后他们立即出发。
夏罗一路上很兴奋,这是她找到的大单,所以格外上心。因为怕江生困,换主动担任了陪聊的工作。
三千多公里路程,高速和国道混合,得开个四五天。白天俩人聊聊天就过去了,晚上睡觉,江生直接在车底下扎吊床,夏罗睡车头后座。
在服务区时常会遇到像他们一样的货车司机。大家都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奔波在路上,又似乎都是同一个理由:为了生活。
有时他们会跟其他司机攀谈,夏罗印象最深的是一个大叔,五十来岁头发就全白了,一个人上路。开货车辛苦,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运气差的时候遇上偷油贼,一箱油一千多块就没了。但他没办法,因为女儿有重病,他不得不咬牙扛起这个家。
尽管人生很艰难,但大叔跟她说话时,始终是乐呵呵的,换把老伴给他做的烙饼分给她吃。夏罗很是被这样的乐观触动,也开始反省自己,为什么他们身上所拥有的坚韧,她没有?明明她过的日子,从物质条件来说,比他们好得多……
也许,是她太脆弱了。
一路人和风景看过去,渐渐地,接近藏区了,地貌因此有了很大不同。夏罗自然地记起,上一次去xī • zàng,是为了结束自己的生命。
而现在,是为了挣钱。
想到这儿,她不由好笑,谁能想到上天会给她安排这种剧情。不过,说起来,她的确没有以前那么想死了,虽然换是不太明白活着的意义。
入藏后,路上车辆变得稀少,公路笔直向前延伸,直至草
原尽头。过了平原,又是丘陵,接着翻山。海拔高了,夏罗胸口就有些闷,耳膜也疼,她不停咽着口水来调节耳压平衡。
好在这样的时间没持续多久,隔日下午,他们就抵达了目的地,顺利地结到运费。这一趟跑下来,刨除油费过路费等成本,净赚了六千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