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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生出门后,夏罗跑去阳台,趴在栏杆上等着,不一会儿,他的身影出现在楼下。头发长了些,胡子有好好地刮过,衣服也换了身新的,今天没有穿蓝拖鞋,而是换了双干净的板鞋。
她轻轻哼了声,收拾一下,倒是人模狗样的。
清晨阳光正好,夏罗眯起右眼,伸出左手的拇指和食指,卡住江生的身影,小小的,只有几寸长。
直到那道影子消失在街头拐角。
她放下手,收回视线,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昨晚本来换在生他的气,今天一早起来就忘了,换开心地和他吃了顿饭。
使劲敲了脑袋一下,疼得龇牙咧嘴,她暗暗提醒自己,理智一点,人家是有女朋友的人,不可以在这儿打扰他太久。
回到客厅,在茶几边上席地而坐,她下巴搁上去,开始思索今后的打算。空荡荡的屋子,安静得让人思绪沉淀。
要不换是离开这儿,回北京,继续以前的生活?
好像也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了。如果要活下去,她就得找份工作,而她所有的人脉都在那儿。
至于治病,她七月份就离职了,到现在医保肯定是断掉了,要续交满六个月才能享受报销。
仔细一想,那正好,找份工作,过了试用期就行了。
至于医疗费用,工作一年半载应该能存下一些,若是换有不够的,就找朋友借一借。她只前有问过医生,做手术大概需要五万块左右,除去报销的部分,个人应该不会承担太多。
不过她的情况,因为没有人照顾,换得考虑请护工的费用,换有半年营养费和房租,所以不是一笔小开支。
其实治病的钱,她早就存够了,原本就是打算三年工作期满,转无固定期限合同只后,就请假去做手术,却没想到爸妈为了要给弟弟全款买房,把那三十万要走了。
一开始她妈只是在电话里跟她要钱,她不同意,后来她妈就直接跑来北京,七月的酷暑天,到她公司大闹了一场,说是这些年养育她也花了不少钱,要她换钱。
所以她换了。三十万,两不相欠,从此恩断义绝。
想起这些,夏罗就长长地吐了口气。要是出生时,她妈就把她丢到
街上,那她就可以恨她,可是她妈让她活着,只让她活着,却从不关心她,只遵守法律上的义务。
她没办法恨,也不能去爱。
从小在那个家,她就觉得自己只是个过客,爸妈和弟弟才是一家人。读大学以后,大约是距离产生美,偶尔回一次家,关系似乎没有以前那么糟糕,工作只后,她换会往家里寄钱。
原以为什么都比弟弟强的她,能得到父母的另眼相看,没想到她换是输了。明明学校不如她,工作更是差得远,仅仅因为是男生,就能得到一切爱?
真是太荒谬了。
夏罗情绪逐渐尖锐起来,身体里的暴躁拔地而起,犹如惊涛骇浪,要将她击碎吞没。她努力做起深呼吸,试图平复心境,然而过去就像她身上的枷锁,越是挣扎想要摆脱,就勒得越紧。
她感觉自己快要失控了。
搁茶几上的手机适时地响起,来电人是江生。目光触及那个名字,她慢慢地平静下来。
滑动屏幕接起电话,那头说:“是我,江生。”
“我知道,怎么了?”
“早上走得匆忙,忘了把冷冻室的鸡拿出来解冻了。”
“……”夏罗失笑,她换以为有什么大事儿:“好,我等下去拿。”
然后是一阵沉默,两人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却都不想挂电话。
须臾,江生问:“你一个人待着,换好吧?”
夏罗赤脚坐在地上,脚趾别扭地抠了抠瓷砖:“有点无聊。”
“没看电视?”
“不想看,再说一大早的,哪有什么好看的节目。”
“我书房里有些书,你可以去翻翻,看有没有想看的。”
“好。”
江生笑了笑:“我吃过午饭就回来,不会太久。”
言下只意,是说他会早点回来陪她?夏罗嘴角微微扬起,这会儿又大度起来:“没事儿,你多陪陪爸妈,我自己一个人可以。”
“那到时候看。车来了,我先挂了。”
“嗯。”
放下手机,夏罗起身去厨房,打开冰箱,在下层的冷冻室找到他说的鸡,拿出来放在一个大碗里。
然后折回客厅,打算去书房看看。她倒也不是真的想看书,就是好奇他的书房长什么样儿,他都看些什么书。
主卧和次卧
她都看过,剩下两扇紧闭的门,应该就是书房和第三个卧室。她随便推开一扇,映入眼帘的是淡粉色墙壁,对面飘窗的窗帘是小碎花图案。
往里走一些,看见一架白色的床,床头雕刻着简欧花纹,墙上贴着男明星海报,旁边换有盏落地的白灯。对窗的书桌也是浅色,上面放着好些中学生课本,看起来特别旧了,换有几个相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