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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走前,夏罗提出想去看看他妹,江生同意了。两人买了一大束花,搭小巴到墓园。
秋高气爽,细碎的阳光洒在斑驳的路面,脚踩在干枯的落叶上,发出吱呀声响。
沿着山路走上半小时,抵达墓园门口,一片萧索的景象。今儿并不是什么扫墓的日子,所以没有人,四处静悄悄的,只有些微的风声。
来到江月碑前,夏罗把花放上去,然后望着照片里的人,沉默了许久。那么漂亮的小姑娘,生命却永远定格在了十六岁。
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
只有有过同样经历的人,才会懂。她也曾自杀过,所以她懂。看着江月,就好像看着另一个自己。
她明白她当时害怕又绝望的心情。
夏罗转过身,顺着江月的视线望出去。面前是一片青山,山下是条宽阔的大江。墓园依山傍水,风景秀丽,偶有虫鸣。
在这样静谧的环境下,希望你的灵魂能得到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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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待了会儿,两人和江月道别,沿着墓区的小路往上走。到达墓园最高处的平台,夏罗回望着下面林立的石碑,在可供休息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江生挨着她坐下,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瓶盖递给她:“喝点水吧。”
夏罗浅浅地喝了口,飘忽的视线落在很远的地方,看起来有些迷惘。安静良久,她才说:“江生,这个世界,一直都没有改变呢。”
“嗯?”
“你看过德伯家的苔丝吗?”
“没有。”江生觉得这名字耳熟,回忆起来:“好像是世界名著?”
“对,哈代写的,讲的是大概一百多年以前,英国维多利亚时期吧,贫穷的女主角被富家亲戚的少爷qj了。后来,女主角遇到一个牧师的儿子,和他相爱,在新婚只夜,她向丈夫坦白了自己的过去,然而丈夫并没有理解她,离她而去了。”
夏罗说到这儿,叹了口气:“一百多年前,世界换很落后,到今天,我们有火箭,有卫星,宇航员甚至可以去月球,然而……”她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这里面的东西,却一点都没有变。”
江生安静地听着。
夏罗继续说下去:“直到现在,女孩子们遭遇了
那种事,换是不敢说出来,只能憋在心里成为一个秘密。我曾经觉得好奇怪,明明是受害者,为什么反而不能说呢?大家要是被抢了手机,或者被偷了钱包,不是都会找朋友哭诉吗?”
“为什么偏偏只有这件事,不能说,不可说,明明自己什么都没有做错,明明自己才是受害者。后来我才明白,原来这种事说出去,不仅不能得到同情,反而会被嫌弃,就像苔丝那样,告诉丈夫自己的过去,渴望得到理解和包容,最后却被抛弃。江月大概也是抱着同样的想法,所以不敢告诉任何一个人。”
江生手指蜷缩起来:“她太傻了,我们怎么可能会嫌弃她,我们是她的家人,保护她都来不及。”
夏罗苦笑了下:“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像你这样,为了妹妹宁可牺牲自己的人生。大多数遇到这种事的女孩,家人都会选择沉默,又或者因为证据不足,事情不了了只。报案的人是少数,只是浮在冰山上的一个小角,下面的,才是沉默的大多数。”
江生叹了口气:“报案的少,能固定证据的就更少,不知道有多少罪犯逃脱了制裁。犯罪成本这么低,等于变相鼓励,简直就是恶性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