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若羞愤难当之下,还是察觉到了关征的状态。
烦躁,焦虑,时刻在愤怒边缘。耐心极差,攻击性很强。
江航说的不错,关征的状态真的很差。
可关征不需要他,他的关心显得多余又有点好笑。
*
没两天关征就回来了,酒店里的一切都跟什么没发生一样的进行着。
文若在关征家里住保姆房,时时刻刻的躲着点关征。
好在关征回来了,陈姨一大部分的精力都在照顾关征,看文若倒是没那么紧了。
关征出门后他骑车小电车出门,小电车灵活,有时又免于堵车,他虽然要在关征后出门,但也勉勉强强不会迟到。
他骑小电车的时候很自在,有时晃晃悠悠有时风驰电掣,等红灯的时候有时还能跟旁边的人说上两句。
那是一个周一的早上,人多车多,关征的车堵的狠,司机在前面急的方向盘都握出了汗。
关征的眼睛随意看,就看到非机动车道上同样在等红灯的文若。
他看上去比在自己面前时快乐自在了很多。
双手扶着车把,脚撑着地,歪着头跟旁边的一对母女在说什么。
小女孩哭了,他不知道逗了什么,那女孩挣着一双眼睛滴溜溜的看着他,泪似乎还没流完,却也不再哭了。
那个母亲对他笑,他回给那个母亲笑。
这只是简单到不能更简单的画面,在无数个路口时时刻刻都能上演。
“beta身上已经没有信息素标记了。”
冷不防的,关征这样想。
这个beta就这样毫无防备的进入人海中,对每个人散发善意。
各色各样的人,各色各样的信息素都围绕着他。
别的味道围绕着他,甚至可能把味道侵占到他身上,但他不拒绝,因为他毫无知觉。
关征看着他,看着那个画面。他的眼中各式各样的信息素开始变成了实体,交错纵横,无限庞大的笼罩着那个beta。
“让他以后不准骑这个破车上班。”关征低声的,甚至带些咬牙切齿的吩咐了下去。
*
那个beta好像也不是时时刻刻那样畏缩而胆小怕事的样子。
他不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展示的更多的是一种温和、友善以及爱笑。
为什么偏偏要对自己这样呢?
机关算尽,别有所图,还不好好营业连个笑脸都少有。
明明自己才是他的衣食父母,给他工作,还有不匹配能力的高薪。
关征开始变得愤愤不平起来,甚至觉得这是个赔本买卖。
他这种情绪越放越大,直到有天在电梯里遇到了文若,关征的不满情绪膨胀的撑爆了什么。
那是早上,上班时间。人们行色匆匆。
总裁电梯坏了,他只好委屈坐了员工电梯。
“等等——等等——”伴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文若就这样跑进了电梯口,他脸上带些不好意思的笑。
由于跑的快,他一只脚都已经踏进电梯里了。
可电梯里的人让他生生的顿住了脚步。
他神情在瞬间变得有些呐呐的,拘谨好像也又回到了他的身上。
他收回了那只已经进入电梯的脚,眼睛收回来不看电梯里的关征。
声音也与刚刚的中气十足变得不一样,变成了那种,在关征面前常常有的,木讷拘谨的。
他站姿呆,声音也呆。
“你们先走。”
关征没什么表情,也没人敢邀请文若说可以挤挤位置还够。电梯门就这样缓缓的关上了。
“啊,对不起!”关征在电梯关闭之前看到他碰到了后面的人,正转身跟人道歉。
那人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没事的意思。
后续关征就看不到了,不知道他们又说了什么话,笑没笑。
但关征看的清楚,那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拍了拍,身上刚刚失去自己味道的beta的肩膀。
“beta的不能永久标记,临时标记会消失。”
是的,在酒店的时候,自己已经闻到了,标记的味道已经消失了。
他出去了,走到大街上,进入人海,是一个没有伴侣味道的beta,因为他的身上没有任何的标记。
所有喜欢他的人都有可能标记他。
关征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想,明明是他拒绝了跑到别的城市只为让他标记的beta。
而且如果他想要标记这个beta随时都可以标记。
关征捏了捏眉心,带着些宽慰意思的想。
“像这样送上门来,别人谁想标记谁就标记。”
是的。
谁爱标记,谁就标记。
*
办公室里一周以内已经是第三个人哭了,现在哭的是个要强的beta女孩。
她出身贫寒,依靠自身能力在公司立足,她向来认真聪颖颇有成绩,是所有平凡beta女孩的偶像。
她在茶水间,边哭边倾诉。
“不行就不干了,一个方案要改40版了,前几天因为水的温度开了一个干了三年的助理。”
“我算什么呢,他这么喜怒无常我们还是早点找工作免得被开吧。”
“是,我是知道他要求严一点公司才能走今天的成就。可是我熬大夜做的方案他简单的三个字的让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