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夜来鞠躬行礼,便即笑着说了下去。
“小妹我虽然年纪小,又是女流,可也跟在座各位叔叔哥哥们一样,早早儿的就跟着帮主你闯天下了。虽说是尊卑有别,但既然都是天王帮的弟子,那就是情同父兄手足一家人。”
“咱们天王帮以抗击燕金为使命,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以大业为先,这一点小妹我一百个赞同。然而您身为我们天王帮的大家长,也不好只顾国事,忽略家事。”
“咱们帮里汇集天下好汉,可放眼一看,遍地开花都是男人,就是没几个女人。好不容易有个女弟子吧,说不定还被选成了近侍,只能伺候帮主哥哥。帮主哥哥您立业又成家,写尽英雄佳话。咱们帮里的小英雄们,一个个也眼馋的紧,就想着有朝一日,能和帮主一样,既成事业,又有爱情。”
说到这里,神夜来长臂一展,向着行庄宴中的普通弟子吆喝一声:“小哥哥们,你们说,夜来说的是不是你们的心里话?”
众人本就饮了酒,正是群情高涨,神夜来此声一放,登时引起一众喝彩起哄之声。
昀汐笑着摇摇头,道:“神堂主扣了我一个好大的锅,好像我逼着大家当和尚一样了。这个罪太大了,我可背不起。凡适龄婚配的男弟子们,如遇到心仪的良淑之女,只要符合礼数,我当然允准婚配,成就天作之合。只是各人喜好要求不同,我虽然有心相助,也是精力有限。难道让我挨个儿强行拉配不成?你这孩子话,我可不应。”
神夜来一噘嘴,随即又笑道:“咱们当然知道帮主有心了。帮主日理万机,我们这些普通弟子哪儿敢为个人私事,占据帮主的宝贵时间呢?不过……就算您身为帮主,顾不上众多普通弟子,那天王呢您总要关心一下吧?”
“夜来你转了性,要改做媒婆了吗?”昀汐掩面微笑,望向杨一钊,“杨天王,你最好老实招供,究竟给神堂主送了多少礼,才请动她来为你提亲?”
杨一钊听到话题转到他头上,瞬间察觉不妙,但神夜来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只凭只言片语,也猜不透,只好客套着笑道:“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原来神堂主竟有如此美意。不过我眼光可高,一般人儿可入不了我眼。神堂主,你可别糊弄我,若是说出来让我不满意,下半生我就缠上你,管你要媳妇了。”
众人一阵哄笑。见杨一钊凝立当地一脸尬笑,小叶子实在忍不住心生怨怼,愤愤的瞪了这个搞事的神夜来一眼。她今日心中本就无来由的惴惴不安,见了杨一钊搞怪,刚刚有所好转,这时听到神夜来发难杨一钊,一颗心又提了起来。
站在神夜来和杨一钊当中,小叶子心急如焚,不知如何才能化解此局。忽然昀汐伸手召唤于她。她担忧的看了杨一钊一眼,无奈的转身回到昀汐身侧侍立。
神夜来没察觉到小叶子的愤懑,只继续道:“帮主哥哥,在我们苗疆,十**就要成家了。可你看杨天王今年都二十六岁了,还孤身一人,也太不合适了。人家年纪轻轻就继承了天王之位,人更是才貌双全,还缺什么呢?算来算去,只差一段喜结连理的美满姻缘。杨天王掌管离人阁四堂斥候,为天王帮贡献了不少精准情报。帮主哥哥,如此有功之臣,难道就不该有所赏赐?依我看,您就给杨天王找一朵解语花得了,既是褒奖,也是关心。这可是一件两全其美的好事呀。好帮主,可不要光顾着让杨天王出力,不让杨天王喘气呀。”
昀汐笑道:“照你这么说,我要是不帮杨天王牵红线,我连好帮主都不算了?”
神夜来嘻嘻一笑:“您说呢?”
昀汐掩口一笑:“那要我把你许配给杨天王,你意下如何?”
神夜来一双眼睛立时睁圆,扬首娇笑道:“哎呀!帮主哥哥如此认可我,小妹我先行拜谢帮主青睐啦!”她盈盈一拜,笑道,“可是杨天王处处留情,我又是个醋罐子,就好像流星撞大地,一个比一个硬。要是把我俩拉在一起,只怕没等帮主哥哥喝完喜酒,我俩就打得天翻地覆啦!所以呢。帮主您的好意,小妹心领了。还是得给杨天王找一个他喜欢的,制得住他的,那才算是圆满了呢。”
昀汐笑道:“连圆满二字都会说了,真是长进了。既然是你提起此事,那你就给我说说,怎么才算圆满?”
神夜来斜睨着杨一钊,笑道:“昔日杨天王从念妃村带回常近侍之时,任左使就因以私带无关人士入帮不合规矩之名,和杨天王起了争执。杨天王堂堂一个天王,为了美人儿,不惜前途也要和任左使闹到水深火热。这事在咱们这些堂主之间传的沸沸扬扬,旁人都说——杨天王英雄救美,说不定就是一段佳话。”
“我在锋锐营听到这个事儿的时候,还不相信呢。直到昨天分配住宿,我才知传言不虚。常近侍初来乍到,不懂咱们往常的规矩,不小心和我们锋锐营的弟子生了误会。这本是小事,说开了,也就化解了。可谁知道害的常近侍意外受伤,真是罪过。幸好幸好,事发之时,被杨天王撞见了。我听说常近侍一受伤,杨天王立刻就冲上去安慰,又是检查,又是敷药,才能及时化险为夷。这可是我们锋锐营的弟子亲眼所见,说给我听,我可不由得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