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少年在人海中拼命向前挤,想占个好位子。他七日前也来过此地,上一次运气好,占了前排,亲眼目睹龙神之子吞蛇、萧昀汐被上刑的全程。他本是少年心性,见了这等热闹,岂有不与家人夸口之礼。家人听他夸夸其谈说了良久,故事神乎其神,便再度托他亲到现场看个后续,好回去将给家人听。少年特地起了个早,满以为今日又能独占鳌头,不想诸人比他更甚,天还没亮便来蹲位置。等他来时,人墙已成规模。他无奈入局,凭着蛮力想要挤出一条「血路」,不想费尽力气才前进一步,人流一动,又把他逼退三步,闹得他心火旺盛,忍不住啐了几口,刚要骂出声,一转头,却见身后不远处有一个老者向他招手。
少年眼一亮,快步走了过去,喜道:「哎,这不是宋大爷?你又带着外孙儿来啦。」
老人宋大爷点点头,指了指正在闹脾气的外孙子:「元儿非要来瞧热闹,不来便不吃饭,闹得我没法子,只好来了。今儿人真多啊,看来大家对龙神之子都好奇的很。」
少年叹道:「那是呢。咱们不也是亲眼得见?吃了那么毒的蛇,都跟没事儿似的,啧啧,这可真有些本事。老人家,您年岁高,比我们这些外来小年轻见多识广——那蛇是真的不是?」
宋大爷一手拉着不住扭动跳跃的外孙,一手捋须道:「蛇确实是真的,我这个小百姓虽未见过赤鳍青麟这等尊贵之物,但年轻时也玩过几手蛇,红腰公主吃的那条蛇啊生的又红又绿,一看就毒的厉害,吃下去走几步必倒的。当时不也有许多教中高手在场?也是一个个吓得厉害。看来这个红腰公主确实不凡。」
少年也赞伏的直点头,正要接话,这时又一个熟悉的人声带着笑意招呼过来:「宋大爷这话一点不假。哎,元儿,你又跟着姥爷进城玩啦?」
元儿本在玩手中的风车,见有人叫他,一下子把头抬起来,乌漆漆的大眼溜溜转了几转:「谁叫我?」
少年与元儿外公循声望去,均笑了起来。少年几步走上前去,笑应道:「管先生,今日真巧又再碰上了。」
被称为管先生的中年路人笑着摸了摸元儿的脑袋,道:「可说是巧极了。小何子,看来你我有缘。」他见了元儿外公,也恭敬行了一礼:「宋大爷,晚辈给您见礼了。」
宋大爷笑着托起他身子:「管先生到底是读书人。我一个小老百姓,哪儿受得起?快别客气了。」
少年小何子笑道:「管先生今日可来晚了。你看这人山人海的,根本挤不进去。」
管先生哈哈一笑:「可惜你们住的远,我住的近,这几日天天来看,稀奇得很。」
小何子好奇道:「管先生,快说说,都看了些什么稀奇事?」
管先生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汗,笑道:「这儿太热,怕宋大爷受不住。咱们去阴凉地儿细说,我带了豆汤,大家都喝几口,莫要中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