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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相互算计(1 / 2)

“一个还未及笄的姑娘,花街柳巷的事也是你能说出的?”沈青稚眉梢深刻凌厉,冷冷望向沈静淑。

沈静淑被贴身丫鬟扶着,从地上站起来,她反手就要往沈青稚的面上掴去。

但人还未走进,便被沈青稚身后的顾妈妈的挡了:“四姑娘,老奴劝姑娘还是自重为好!”

沈静淑今日来得匆忙,就带了个贴身的小丫鬟,她自然不敢真的与顾妈妈硬碰硬。

只得愤愤然盯着沈青稚,神色阴郁:“贱人!你算什么东西敢打我!你不过是个养在乡间野庙的野种,命好,让你占了嫡出姑娘的身份!”

沈青稚嘴角掠过一丝嘲弄:“打的就是你,又如何!”

沈静淑顷刻尖锐了嗓音:“我可是二房嫡女,我外祖家是辅国公府!谁给你的胆子!”

“外祖家是辅国公府?”沈青稚嘴角挂着淡淡嘲讽,“可你淮阴侯府里,不依旧是二房姑娘么?你难道还能变成大房淮阴侯嫡女不成?”

平静的悦耳的嗓音,带着毫不掩饰的冷嘲,一针见血,戳中沈静淑最在意的身份面子!

“你……!”沈静淑正想反驳。

沈青稚却不耐烦的抬手指着外头,她嘴角讥讽微勾,对身旁婆子淡淡吩咐:“把二房姑娘给我丢出漪澜苑!我们大房的院子,还轮不到二房的人来放肆撒野!”

漪澜苑的丫鬟婆子大多都是先夫人留下的老人,各个都是沈苓绾心腹。

沈青稚一声令下,她们自然是二话不说,架了沈静淑,便把她给拧出漪澜苑。

漪澜苑外头,沈静淑摔得满身狼狈。

她自小就看不上大房的姑娘,毕竟在二房看来,整个淮阴侯府的好处都让大房先占了。

谁让她生来便是淮阴侯嫡长女,更自小与魏国公嫡次子订亲,家中祖母更是宠爱又偏颇。

那个在她眼中人人羡慕的大姐姐,如今一朝败落,沈静淑自然是坏着心思,想着撕了自己平日里伪善的皮子,好好践踏一番沈苓绾的尊严,才能出了她这些年忍下的恶气!

这事儿,自然不能就这么憋屈的算了!

沈静淑咬牙,压下眼中妒色,抚着自己发烫红肿的脸颊,她阴郁道:“扶我回去!去找我母亲和祖母!”

……

漪澜苑闺阁内。

沈青稚遣了屋里的丫鬟婆子,只留书客一人在里头伺候,以及数个婆子在门外守着。

“大姐姐。”沈青稚压下心头钝疼,缓步走到沈苓绾跟前。

她缓缓俯身,把床榻上抱膝坐着的姑娘,给小心搂进怀里。

姑娘家身姿娇软,带着一股极淡却格外令人静心的佛香,沈静淑被那股子清寡的佛香一冲,终于从心底莫名的恐慌中,抽回神来。

“稚姐儿怎么来了?”沈苓绾只觉浑身无力,她趴在沈青稚肩头,红了眼眶,极力忍着眼中即将决堤的泪水。

沈青稚轻声安慰:“大姐姐想哭便哭罢,不过是一桩婚事,大姐姐若是不愿,我替姐姐想法子,退了这门婚事就是。”

沈苓绾心底苦涩弥漫,生母早亡,如今被至亲背叛,成为族中换取利益的工具。

在妹妹回京前,她从未料到往日里格外敬重的祖母,竟有着那一番丑陋的嘴脸。

悲伤的情绪铺天盖地而来,哪怕平日里沈苓绾有着一颗玲珑七窍心,但她依旧是个姑娘,总要倚靠,也有怯弱一面。

这一刻,她趴在沈青稚的肩头,止不住嚎啕大哭。

估摸着一盏茶功夫后,沈苓绾才渐渐收了哭声,她抬手擦了擦哭得通红的眼眶,语气决绝:“若后日下聘,祖母真要逼得我嫁给魏王嫡子,我便自尽在花轿里!”

“魏王府若抬回去的是,我的尸体,我就不信徐氏她这些年积载下来的名声,能保得全!”

沈青稚急忙打断沈苓绾的话:“不会的,大姐姐一定不会嫁给魏王嫡子!”

沈苓绾语带哭腔,瞳眸处是浓浓绝望:“除非我死了,魏王府娶的是一具尸体,否则无论我是出家剃度,还是逃婚,祖母为了淮阴侯府颜面,她就算是绑,也是要把我给绑上魏王府花轿的!”

这的确是她们的祖母徐氏,能做出来的龌龊手段!

沈青稚深吸口气,压下眼中忧色,抬手接过书客递上来的软帕,先给沈苓绾细细擦了脸上的泪痕,又亲手喂了她小半盏子蜜水润喉。

等沈苓绾情绪稍显克制,沈青稚才极认真看着她,出声问道:“姐姐信我吗?”

她们虽是同父异母的嫡姐妹,幼年也并未一同长大,但她们二人却在懵懂稚童的年岁,便相互交付过性命的人。

生来便聪慧过人的妹妹,又一心一意为她想着,沈苓绾有什么不信:“妹妹想要我如何!”

沈青稚静默半晌,而后一字一顿,神色前所未有认真:“明日早间万福堂请安,姐姐定要收拾了情绪,欢欢喜喜的去才是,祖母自来多疑,她后头定会再次问你婚嫁之事,姐姐只管欢欢喜喜应下!”

沈苓绾白了脸:“那?我若是应下,后头要当如何?魏王可是当今帝王嫡亲胞弟,天潢贵胄,就算是当朝太子,也得给魏王留三分脸面!”

沈青稚冷冷一笑,娇艳的唇瓣,抿出一道冷厉弧度:“太子也许不在魏王眼中,但若是就连陛下都给留七分脸面的丹阳长公主呢?”

沈苓绾蓦地瞪大双眸:“丹阳长公主!”

她忧道:“可丹阳长公主自来身份尊贵,门第显赫,我们要如何才能求到她那?”

如何?

沈青稚甩了甩头,某些人可恨不得她,日日求到他那处才是。

贺愠是沈青稚无法说出口的的名字,哪怕是与沈苓绾这般关系,她依旧无从开口,因为这个男人许是救命神药,但也是催命剧毒。

沈青稚深吸口气,胡乱找了个理由搪塞:“大长公主信佛,我曾经有幸见过她一次,大姐姐不用担心,我自会想了法子的。”

沈青稚说的笃定,沈苓绾也只好压下眼中虑色。

如今最坏打算不过是她活生生一条命,到时候鱼死网破,但绝不会再去保祖母徐氏颜面!

……

等沈青稚从漪澜苑回去,都已到半夜时分。

闺阁里,她一人静静坐在妆台前,神色清冷,瞧着铜镜里头的倩影,似在发愣。

铜镜里的姑娘巴掌大的脸颊杏面桃腮,眉黛似远山娇媚,说不出的楚楚动人动人,更是独一无二的玉色仙姿。

她生来颜色娇媚,不笑时秀静端庄,若是勾唇淡笑,却是艳比娇花,撩人心魄。

沈青稚抬手掐了掐自己娇嫩的脸颊,不禁想到贺愠,那个传言里极厌女色的男人。

难道她就因着脸蛋娇颜绝色,便迷了贺愠的眼?

沈青稚不禁摇头失笑,神色中隐带无奈,而后她突然深吸口气,抬手摘下那枚,足足在她发髻上簪了大半日的碧玉缠枝海棠簪。

掌心里的簪子,翠绿的簪柄枝叶缠绕,尾端开了大朵鲜艳欲海棠,沈青稚抬手,递给一旁的书客。

“姑娘?”书客盯着手中从未见过的发簪,略有不解?

沈青稚并未作多解释,嗓音淡淡吩咐:“你让顾妈妈想法子,把这枚簪子连夜送到丹阳长公主府上,交给怀渊公子。”

怀渊公子是谁?这屋里,除了沈青稚外,没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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