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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能给的和想要的(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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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恭敬站着的侍从将便携式终端捧呈而起。画面里,等候通传的身影是夏恩熟悉的某只虫。他会出现在这里,让金发雄虫感到意外,但却不是能他如此急切的原因。

夏恩点头应允,向华德确认了对方的身份。很快,一头黑发,穿着便服、英俊挺拔的雌虫走了进来。见到夏恩,雌虫俯身扶胸行礼:“小少爷。”

上一次见面还是在布鲁斯凯。自己送给劳埃德那枚戒指还是由对方帮忙联系、选款的。再加上两人之间相处愉悦的过往,夏恩还是挺乐意看到肯的:“你有私事找我,还是他派你过来的?”

这里的他不言而喻。肯从华德手里接过对方准备的下酒菜,关上房门,十分自觉且娴熟地开始整理狼藉的现场:“您独身在外,起居安全都是问题。将军让我过来服侍,明面是任务,实际我觉得这是嘉奖。”

猜想得到证实。夏恩所感复杂。他是准备这段时间在曼奇家借助一段时间冷静冷静,不过这才一天不到,他还没找个借口再回去趟取点东西,就被那只老雌虫察觉意图,抢先派了只虫,“扫地出门”了?

许是看到夏恩眉宇间的阴郁,肯并没有再表达额外的情绪。他如几个月前,像团影子一样,沉默地履行着自己应尽的职责——为小少爷夹菜、倒酒、擦汗,整衣——细致入微又体贴异常,并在夏恩终于开始头晕时,及时在适宜的地方放好靠垫,又神奇的般地取出一条毯子,裹盖住了雄虫。

自动调温设备设定的温度有点低。坐一会还好,待了几个小时,夏恩是觉得有点冷,只是他懒得起身,甚至懒得叫虫。也不知道前舰队通讯官是怎么看出来的……夏恩笑着摇头,将一杯酒推倒雌虫面前:“来几杯?”

肯接过,一饮而尽。夏恩被他的爽快取悦到了。要知道,闷酒越喝越闷,有个伙伴,哪怕只喝不说话,愁绪似乎也能消减不少。

而看着青年逐渐明朗的表情,黑发雌虫也忍不住微笑起来。只要能让小少爷开心,就算是违背瓦沙克执勤时不饮酒的规则,又如何呢?

这一点,瓦沙克的首领,劳埃德·克雷夫和他有相同的价值判断。

——“你这次去,务必悉心照顾小少爷,他的要求,需竭力满足。如果有完成不了的,直接向我汇报。”

窗户前逆光而站的背影高大强壮,银发短发泛着冷光。在军团任职时,肯对这只雌虫就是又敬又怕;转任瓦沙克后,了解过克雷夫将军的更多隐秘信息后,曾经那么一点点不甘被碾碎成沙、灰飞烟灭,取而代之的则是更多的恐惧。

又一只空掉的酒瓶碰上桌几的边缘,被雄虫扔到角落。肯扭头,目光触及夏恩微红的脸颊,又很快撤去。

相同的声音不久前他在另一栋别墅里听到过。那会他刚按克雷夫将军要求,整理完小少爷的一些生活用品,理好装箱后提着下楼。因为白天天色很好,傍晚时分,瑞德哈特迎来了久违的美丽晚霞。

在这将暗未暗的时分,银发雌虫坐在一楼敞开的露台上,望着绚烂无比的天际线,像沙漠中渴到发狂的旅人,一杯一杯不停地灌着自己。

液体从他的嘴角渗出,浓郁的酒精味迎风扑来。肯望着对方身旁数量众多的废弃瓶目瞪口呆。饮酒的雌虫轮廓坚毅、气息肃杀,压制场没有溃散也算了,反而比起之前更可怕。

军雌们饮酒多是为了放纵取乐,不论酒量如何,喝上一会大多醉态毕现。肯却感觉克雷夫将军比他刚来那会更清醒了。那灰绿色的鹰眸犀利沉然,是漫天霞光也驱退不了的冷寂空无。

而不知是不是错觉,肯似乎在对方如雕塑般的面容上,捕捉到了一丝一闪而过的悲伤怅惘。

等到肯赶来曼奇家,亲眼见到洛奥斯特小少爷,并陪坐陪酒了几小时后,他可以确定,那抹不应出现在克雷夫将军脸上的情绪,确然是真实发生过的。

上一次见面时,小少爷还是满脸甜蜜;这中间短短几十天,又发生了什么,让这只温柔却又无情的雄虫,如此狂热地试图将自己溺死在酒精之中?

肯知道有些事不该问。他的身份决定了他没资格。而以他对夏恩的了解,这类问题对方也从不会回应。可也许是酒精侵吞了他的自制力,望着那张和记忆里如此相似又不同的面孔,他犹豫再三,问题还是自发冲出了口:

“小少爷……您和将军,进展得不太顺利吗?”

金发雄虫半掩眼帘,看上去已有睡意。但肯知道他只是在发呆。

“你居然还有闲心操心别人。”

雌虫的问题唤醒了俊美无双的公爵阁下。那双弯翘的眼睫眨了眨,泛着酒液的双唇翕动,凝出带着笑意和几分暧昧的揶揄。

肯有一瞬的迷茫。下一秒,雄虫的手抚上了他的大腿。

“小、小少爷……”肯结巴起来。

“嘴上又要说不?”俊美的面庞笑意吟吟的看过来,灼热的呼吸喷洒耳颈,吐露出肯一度很熟悉的内容:“但这里可不是哦。”他捏了把雌虫的屁股,状若困惑:“我该听谁的?”

“……”肯窘迫得耳朵瞬间就红了。他垂着头,身子绷得很紧,任雄虫揩油,从始至终都没再说一个字,自然也包括“不”。

夏恩碧蓝的眼瞳无声无息覆上一层冷灰。他突然松开手,朝后靠去,冷冷地笑了一声。

肯被这声吓到了。他惶然起身,对着雄虫跪地,正要开口解释,一道清冷的声音忽然而起:

“肯,你应该知道,洛奥斯特公爵对每只影拥有的权力和你们需尽的义务吧。”

肯知道夏恩在说什么:“我……属、属下……”

“不光是护卫、日常服侍,肯。”雄虫细长的手指摩挲雌虫的鬓角,“你的身,你的心,你的灵魂,你的一切,都属于我。”

“以前你拒绝,我如果不停下,就是犯罪;但现在……”

“我根本不需要你的答案。”

“小少爷……”短暂的沉默后,雌虫的喉头动了动,他仰头,对上夏恩的目光:“我是自愿的。”

雌虫的声音诚恳真挚,黑眸发亮,如暗夜星辰。夏恩却被这两个字勾起了一些回忆。他脸上嘲讽的笑也不见了,弧度消退、下弯,最终凝聚成坚实的冰层。

“因为尤里吗?”金发雄虫轻声问,“因为我是他的弟弟?还是因为我是洛奥斯特公爵,是瓦沙克宣誓效忠的对象?”

肯愕然,随即急忙否认:“当然不是!”

“为什么能说得如此坚定?”夏恩问,“你们一个个,就对自己的心思这么一清二楚?”

“愧疚下的自愿、替代品的自愿、或是为了报恩感激式的自愿,”夏恩嗤笑,目光如刀一样剐过雌虫的脸面,“那些……我都不要。”

对,他都不要。他就是这样的吹毛求疵、矫枉过正,总是一丝一毫都要弄得清清楚楚。他渴求着那个绝对的真实,因为从未得到,而将所有的美好幻想都寄托其中。可现实不是这样。人类世界不是。虫族世界更不是。重活一次,有幸拥有那么棒的家人,他就该满足了。对其他的,为什么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呢?

正如现在。夏恩知道自己只要伸伸手,就可以得到暂时的抚慰,那啃噬灵魂的痛苦便可得到缓解。肯不会介意。劳埃德不会介意。因为这不就是那只老雌虫派肯过来的目的吗?他应该能料到这样的发展。

劳埃德曾想过“独占”弗朗茨。而弗朗茨,哪怕和对方再无可能,也始终遵守着他对雌虫的诺言。他娶了赫德森,给了雌父唯一的爱和忠诚。他拒绝效仿卡莱尔大公,拒绝遵循家族不成文的规定,整整几十年,没有借着生育雄虫崽的名义碰过任何一只影。

完美的弗朗茨·洛奥斯特。跟对方相比,自己除了这具继承自他的皮囊,还有什么?

劳埃德很明白这一点,所以从未要求过他的忠贞。因为对那只雌虫而言,这本就没什么价值。

这可太有趣了。他们能给对方的,对方却恰好都不想要。

夏恩捂住眼睛。针刺般的隐痛在眼眶和额角上跳跃,拨动面皮下的视觉神经。真可笑。他笑出声来。声声嘶哑,宛如鸣泣。这笑声让另一只虫焦急不安,因为那绯红的脸颊掩不去雄虫从骨中透出的虚弱与苍白,就连之前四平八稳的守护场也开始涣散,预示着即将开始的破碎与沉沦。

肯坐到夏恩身边,张开手臂主动揽住了雄虫。这不合规矩。可此刻在这里的不是瓦沙克的肯·派恩,而是第一舰队通讯官肯·派恩。

几个月前,被军中同僚们众星捧月般簇拥的夏恩,朝着他坚定地走过来。那只俊美的小雄虫一边昂头问他兄长自己叫什么名字,一边回头对他眨眼、笑得灿烂而天真。

肯没有撒谎。和夏恩的故事,从不存在强迫和不对等。肯不明白,曾经敏锐地窥破他那些伪装的少年,为何会如此曲解他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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