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笔趣阁>武侠修真>九州列国传> 第二十章 曲槛回轩深且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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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曲槛回轩深且邃(1 / 1)

    昨晚深夜,澹台不言在夜色里飞鸽传书给燕君汇报庄荀先生的踪迹之时。少公子从暗夜里面出现,轻巧地拦住了已经飞在半空中的信鸽。稳稳落地之后,将鸽子脚上的绢布拿了下来,丢进盈盈的烛火之中烧掉了。澹台不言错愕地看着少公子,认为自己已经瞒过海了,却没想到自己隐藏的心事早已经被少公子猜了个透彻。“你不必惊慌,我不是庄荀的徒弟不会为他着想,我不是燕君的傀儡,自然也不会受他摆布,君家与澹台家从上古时期就互有渊源,你若信我,我便助你脱离燕君的钳制。”少公子将鸽子放在双手之间,细细地安抚着。“我信公子,可是我也必须遵从燕君的嘱托。”澹台不言双手紧握成拳放在身体两侧,眼神里万分愧疚。若不是今日与蓉儿师姐在集市上采购物品被燕君的人跟踪,燕君以蓉儿师姐和家人的命做胁迫,凭他的秉性怎会屑于做这种通风报信的事情。“大姐、二姐、三妹实则嫁给了燕君的那些朝臣,可到底是死是活也全凭燕君一句话,她们为澹台家已经付出了很多,不能再让她们连家都没了。”澹台不言死死地攥着手心,浑身战栗。少公子轻叹了一口气,拍了拍澹台不言坚实的肩膀:“燕君不过是嘱托让你盯紧庄荀的行踪随时汇报,最终目的你我也都心知肚明”“不如我们就为燕君创造一次机会,一次庄荀与韩子同在的机会,这样你既然能在燕君的眼下落得一个好名声,也可以让不自量力的燕君尝一尝庄荀与韩子的闭门羹。”少公子虽嘴角含着笑,眼神却迸射一阵肃杀之意。三过后,燕君正思酌着随意找个理由赐死上卿雍门家大公子之妻,以惩戒澹台不言的失信之时。手下的亲兵便收到了澹台不言的传信。燕君打开帛纸,看着上边遒劲有力的字迹,嘴角扯起了淡淡的笑容。君执啊,君执,你可不是你姑姑,燕君承诺不伤君家的人,指的是君婀,可不是你君执。若你当真一直要从中做出什么忤逆燕君的事情,没有人能救得了你,一个被王室遗忘的公子,还想折腾出什么事情来?十过后,庄荀一行人进了蔡国的地界,庄荀以往云游下通关文书是时常必备的东西,所以少公子和不言也都被顺利地带进了蔡国。庄荀先生来到蔡国的消息不胫而走,在他们一行人抵达尔雅城时,韩子亲子出城迎接。少公子也是第一次见到韩子的本人,之前听闻白老头,韩子相貌堂堂,若不是此生颠沛流离,妻子早逝,也不会半生凄惶。沙青色的交领长袍,虽然青丝已染霜雪,但整个人却精神矍铄,不似庄荀先生那般显着老。韩子的身体修长,因为精瘦而显得衣袍有些宽大,此时蔡国的气虽不是特别冷,可风却不似燕国那般暖人。“子荀此来,韩子倍感欣喜。”韩子上前朝着庄荀谦谦一拜。“韩兄莫要笑,我也是看着韩妹长大的,她既然叫我一声伯伯,哪有妹出嫁不来的道理呢?”庄荀先生谈笑自如,完全没有之前死活都不要来见韩子的窘丧。少公子看到两个人相互寒暄的模样,充分领略到了什么是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境界。若是下之人都如韩子与庄荀先生这般,九州之上一定会少许多争端。“韩兄,我这次来的急,没有为韩妹准备贺礼,等下次再来府上,为韩妹补上可好?”庄荀淡淡地道。简蓉听到庄荀谈到了韩妹的贺礼,缓缓向前走了一步朝韩子拜了拜道:“师父糊涂了,可简蓉没有,听师父韩妹喜食湖鱼,所以简蓉将师父近些日子钓上来的湖鱼腌制了九坛,如今就在马车后面放置着,虽这礼不厚重,但也是师父的一份心意,望韩妹婚后能与夫君长长久久,年年有鱼。”庄荀自然不知,少公子一帮人,在决定用仁切大师的由子,带着他去蔡国参加韩妹的婚礼时,就已经把一切都想好了。简蓉勤劳也十分聪慧,庄荀每日辰时垂钓,鱼美鲜肥,吃不完的鱼都被简蓉用山椒和盐巴腌制了起来,好在剩下的恰好是九坛,寓意也十分吉祥。只不过,庄荀若是以后想要吃简蓉腌制的肥鱼,可能是真真的要等一阵子了。庄荀笑了笑,看了简蓉一眼,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一行人便进了尔雅城里面,往韩子住的府上去了。韩子本是蔡国人,但蔡国不举贤,早些时候因齐国公亲子来请贤出仕,韩子才带着妻女去了齐国为上卿,而后因变法之路阻截,遭齐国宗族势力刺杀,妻子死后,独自带着女儿回到蔡国,在之前与老妻生活过的府上居住。有时云游下四处收徒,言传身教。有时去燕国与庄荀把酒言欢。也幸好是蔡国不举贤,所以韩子在蔡国才能十分安逸,不与庄荀一般日日受人打搅。韩子的府邸是在尔雅城里面,是个五进五出的院子,风景虽然不似庄荀农庄那般大而壮阔,却胜在隽秀。假山花园,绿木青竹,每一处像是用极了心思去布置,多一处觉得累赘,少一处觉着空旷。少公子和澹台不言被安排在二进门的东厢房,简蓉则住在离韩妹最近的绣楼里面。庄荀住在韩子院子的隔壁,以便他们之间叙旧。少公子住的地方,门前有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竹林一旁是一条涓涓流,流之上有一座短短石桥,石桥旁是一座五角凉亭。这住处比在庄荀农庄的住处显然风雅的多了。韩妹的婚礼就在两日之后,作为父亲的韩子着实用心布置韩妹的婚礼。方才从前院走进来的时候,府上已经被装饰了一通,满眼的红色从大门一直到韩妹住着的地方,一切不显奢华,却不**份。傍晚在韩子的府上用餐之时,少公子见到了白老头,白老头似乎早知少公子会与庄荀一同来蔡国,面色平静地与他谈,毫无惊讶之意。白老头是怎样的反应,少公子一点也不吃惊,他本就胜于常人,亦能料事如神。因为避嫌,韩妹并没有出来与大家一道用餐,简蓉也就陪着韩妹一起在房里面吃了。众人落座之后,韩子看着澹台不言和少公子两人相近而坐,笑道:“见老白的徒弟和子荀的徒弟我便能想起往昔,我们一同逍遥的那段时日来,他们两人如此要好,不知是否已经结拜为兄弟了?”“他们两家本就渊源颇深,早已可以称兄道弟了,若是一男一女还能许个姻亲。”白老头拿起玉杯饮下美酒笑意吟吟。听了白老头的话,庄荀和韩子两人爽朗地笑了起来。少公子抬起眼睛看了澹台不言一眼,顷刻间没有半点食欲。澹台不言咽下口中食后道:“学生家里还有一位妹唤喜,如若子执兄不嫌弃妹顽劣,到是能与澹台家做姻亲了。”少公子猛地站起身,努力用笑容隐藏起自己内心的抗拒:“学生赶路累了,有些乏力,先生们慢吃。”罢起身礼貌地朝三位长者拜了拜,才拂袖而去。老白嘴角的笑容一直未消,他想着莫不是这子是有了心上人了?韩妹的婚礼不奢华,到十分有礼数,一切井井有条。蔡国的婚礼也大都于九州上的诸侯国一样,在喜娘做了一系列复杂而又传统并且象征和美意义的事情后,韩妹才被澹台不言抱上了花轿。韩妹是韩子的独女,自然没有兄长抱着上花轿,好在澹台不言几个姐妹出嫁的时候做过一样的事情,所以再做起来也是轻车熟路。送亲的队伍远去之后,少公子看到了韩子的眼眶早已微红。庄荀拍了拍韩子的肩膀玩笑似地道:“这回没了牵挂,可以好好地与我垂钓了吧?”韩子含泪笑着点了点头。“今日妹,像极了阿莹当年嫁我时的模样,如今我算是完成了阿莹的嘱托,只等着黄泉相见道相思了。”阿莹是韩子先生妻子的名,多年的相思早已融进了韩子先生的骨头里面,如今过去这么多年,爱人的模样仍旧历历在目,你辞世,而我却不忘初心,从不辜负。“当年若不是我失了约没有去救她,阿莹也不会惨死。”见韩子伤心,也勾起了庄荀在心里隐藏多年的一道心结。话虽然了出来,可是结却不知道能否解开。“你不必愧疚,杀她的人尽是我得罪过的人,若是如此,我也有罪,”韩子叹着气道“况且那日拦着你,使你寸步难行的人想必也是故意为之,后来若不是你拼了命跑来相救,我与妹还有老白恐怕连齐国临潼关都出不去,最后还是会同阿莹一样被人诛杀。”“是啊,事情既然已经都过去了,子荀你也莫要再耿耿于怀了。”白老头搓了搓双手笑道:“若不是君执这子的鬼主意,想是你这老东西肯定愧于来妹的婚礼,韩子,你可要好好谢谢我这个徒弟才是。”韩子才要出口言谢少公子,庄荀就拉住韩子道:“你这徒弟虽然鬼主意多,但若用不到正处与那些不耻之人无异。”“先生此言差矣,我若是不耻之人今日就不会让先生呆在韩妹的婚礼上,而是清华寺的桐花台上。”少公子看着越走越远的送亲队伍,如今澹台不言要跟着韩妹一路送亲去,他不在身边,少公子自然可以的更顺畅一些。他的字条上自然不会写着庄荀去参加韩子之女的婚礼,否则凭燕君的秉性,会带着惊世大礼出现于此,并且搅的韩妹婚礼都不得安生。可那桐花台是仁切大师与九州各贵族私讲佛法之地,又怎么能是庄荀和韩子可以进得去的呢?所以少公子才将问题又抛回给燕君,让他准备清华寺仁切大师的拜访贴,于大师云游的前一日,将庄荀和韩子约到清华寺去,以供燕君做戏巧遇。白老头捏着下颚的白胡子淡淡地道:“看来这其中的故事,君执当好好与我们来一,我才好瞧一瞧,子荀兄所谓我徒儿是无耻之人到底是因何而起?”送亲队伍不见人影后,少公子便随着三人进了门,待走到韩子时常闲散的茶亭里面,三人一一落座后,君执才细细地与他们出了澹台家和燕国国君连芷的牵绊,少公子自然不介意将燕君的可恶一些,将澹台家的被动一些,这本来也是事实。包括燕君故意将澹台家的三个女儿分别嫁到自己身边权臣之家,并挟制澹台家不敢有任何反抗与不忠。而燕君这次的黑手,更是伸向了澹台家最的女儿和从病重体弱如今才渐渐转好的公子,澹台不言不得已之下,才为了弟弟和妹妹舍身挡命,跟随燕君走了出来。少公子道出他设计让燕君晚一些时日知道庄荀的踪迹,是为了让燕君晚来蔡国一日,从而错过韩妹的婚礼。明日是仁切大师留在尔雅城的最后一日,所以无论如何燕君一定会抵达清华寺,而且这一日燕君也一定要见到韩子与庄荀,否则少公子设计的一切都会崩塌,澹台家的家里人也会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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