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日信北君与昭明君二人在紾尚阁的湖边谈心,当昭明君说到,他们二人为了权衡利弊,只谈权谋而不谈真心时,从而引起了信北君的共鸣。
信北君身为陈国重臣,虽是按行自抑,却也思忖的多,自作臣子伊始,便被条条框框束缚着,他这一颗忠贞之心只付予陈国,哪里还能多给别人半分。
“我不再多言,信北君也会懂我,我知绥绥真心待我,自然也不会将她推到死路上,况且她现在在蔡国也并不是危机四伏,有人在她身边护着,她暂时并不会有什么危险。”少公子的话是在给信北君吃了一剂定心丸,却也在告诉信北君,左右都是扶持一个人坐上这储君之位,倒不如扶持一个泥泞之中的人,被拉上来之后,起码对信北君怀有感恩,不说是言听计从,起码好过左右摇摆,心计丛生。况且绥绥还是陈候与凤夫人的亲生,就算是犯蠢,也断然不会同卫夫人一样,串通母国来祸害陈国。
信北君暂且得不到少公子的任何帮助,如今只能听取一些意见来判定陈国的何去何从。看来如今陈国最大的问题便是这储君之位,若是一天这个问题不解决,卫夫人就会以此为借口来做足文章。
两个人又是一阵沉默,沸水冒着水泡,耳边的风声带来轻微的脚步落草之声。信北君与少公子听到了,互相抬头对望相视一笑。信北君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少公子也笑着点了点头,随后将手指尖把玩着的茶碗猛地朝一旁的灌木丛间掷了出去。
此时虽草已落败,但浓密的灌木之中倒也是一个藏身的好地方,随之而来的一声闷响,以及茶碗落地的脆响使得少公子得知,他方才的茶碗应该是打在那人的身上了。
“看来信北君所选的地方也不过如此嘛。”少公子歪着头,望向灌木丛方向,那人被击中之后一直没有动,不是被打晕了,就是恰好打在他的穴位上致使他想动也动不了。
“紾尚阁美名向来传响九州,我哪知这盛名之地却有还有如此般的害群之马在。”信北君侧过头也望着那片灌木丛,不管偷听的人是有心的还是无意的,对信北君或者是少公子来说都是一种潜在的威胁。
“这我可不管,这地方是信北君选的,这话也是信北君逼我说的,要是被人透露出去了,你我可都不会有好结果。”少公子不慌不忙地支起了手臂,并且靠在手背上饶有兴趣的看着信北君,他知道,紾尚阁里面是没有办法shā • rén的,唯一的方法就是用尽全力堵住那人的嘴。
信北君眸子变得凌厉,看了少公子一眼,深知陈国若想以后附上少公子这棵大树,必须确保少公子在周地根基稳固之前,不能有任何的闲言碎语。他饮下面前的茶后,站起身朝着灌木丛走过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绯色的绣着荷花瓣的丝履,信北君紧缩着眉头向上看去,却见是一身湖蓝深衣的年轻姑娘。姑娘侧卧在地上,放在那一击正好击在她肩膀的穴位上,她没办法张口呼救,也没办法动弹,只能睁着一双惊慌失措的大眼睛瞪着他。
信北君嘴角一勾,心想没想到是个姑娘,若是姑娘的话那便更好哄吓了。
信北君走近姑娘,蹲下身子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姑娘见此,脸上泛起多多红晕,可眉目之间却带着微微怒气。信北君见此更加得寸进尺起来,抬起手挑着姑娘的下巴,低头便是一吻。
姑娘的脸羞红的能滴血,更是怒的喘着粗气。
“你可听好了,今天的事情无论你跟谁说都是不光彩的事情,我不知道你从我这里听去了什么,也不知你听去了多少,你若是当真将你听到的事情说出了,那你被人轻薄的事情也会因你的长舌之事而满城风雨,你知道我是谁,也知道我说得出做得到,若是你听懂了,那便眨眨眼睛。”平时的一本正经如今看来也不过是伪装得当,信北君是什么人,只有他自己知道。
姑娘秉着威武不能屈的模样瞪着信北君,根本就不眨眼。
信北君谄笑起来,修长有力的手指解着姑娘腰间的衣带,姑娘吓的红了眼,连忙眨着眼睛表示屈服。
信北君抽掉姑娘腰间的衣带,却无意之中看到了落在地上的玉牌,他捡起来放在眼前细看,却见上边刻着莘字的篆文。瞥了一眼泪眼朦胧的姑娘,信北君抬起手为她拭泪,想这紾尚阁里的莘氏女也就是那么一两个,一个已经婚配于寒门蒋氏,另一个无论是年龄还是脾气都十分符合面前的这个姑娘。
莘氏娇阳,偏爱湖蓝,尚阁之中传乐曲,伯牙不必绝弦去。
信北君将玉牌放进了袖袋里,又从自己的腰上解下一串靛青色的络子,络子打的玲珑精致,下面还带着一串白色的貂毛。信北君将络子放进姑娘的手里,顺便还摸了摸姑娘的手。
“都说善琴乐的手十分好看,我见姑娘的手也是这九州上绝无仅有的了。”信北君无赖地拉着姑娘的手吻了又吻。
姑娘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面色通红的倒像是灌木丛里面又盛开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