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双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拖拽着带进最高法院的,只记得大门两侧竖立着两尊高大的玛阿特女神像,在黄昏的霞光中显得朦胧迷离。
几只乌黑的鸦雀惨叫着飞过天空,远方的民居升起煮饭的袅袅炊烟,这一切都给她一种极不真实的感觉。
她明明在圣兰欧尼和同学讨论时装设计,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来到了古埃及,还被当作是异教徒,即将被审判惩处。
夏双娜懊悔得肠子都青了。
为什么要溜出宫,如果不跑,乖乖地待在王宫。这一切都不发生啊,然而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她无非就是耍个小机灵,和恋爱中所有的小女生,跟男朋友闹了个小矛盾,偶尔作一下,故意让他着着急,可谁能告诉她,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本以为天黑之前就可以平安无事地回到王宫,没想到却卷入这么大的阴谋和混乱,她那样努力地想要改变困境,就像一叶无力的扁舟抗击着狂风暴浪,却在湍急的漩涡中愈陷愈深。
宰相伊特努特阿伊兼任最高法院院长,着一身庄重素净的长袍负手站在正中。
审判席上还有一位叫做乌瑟庇的高级官员,他是底比斯的诺姆长(市长),三十多岁的年纪,身材微微发福。
这位诺姆长戴着镶嵌数十颗天然碧玺的宽大颈环,臂上套着好几只黄金臂环,立于素服的阿伊身侧,浑身都包围在一片令人炫目的金光中,似乎更为富有和位高权重。
几天前夏双娜刚刚经历了一场审判,那次出席的有法老王后宰相和一些流程必需官员,而这次几乎整个底比斯的gāo • guān都来了,摆了上百张座椅,乌压压一大片比抓捕的暴徒人数都多。
足以说明了这次事件性质的恶劣程度之最。
宗教信仰乃是法老时代统治的精神根基,胆敢宣扬异教的下场就是身首异处。
上次,阿伊就诬陷她勾结阿吞暴徒,图谋不轨,被她机智化解了,如今她竟然再次落到了他手中。
这个时代没有现代侦查技术,往往靠第一现场断案。她与众暴徒共同在废弃的阿吞神庙被逮捕,直接坐实了这项罪名。
证据确凿,百口难辩。
夏双娜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脖颈,苦涩地笑了笑。她一点不怕死,一刀下去干净利落,痛一下就结束了。
她从未如此颓废,不想辩驳,也不求脱罪,只希望赶快结束这段荒唐可笑的穿越经历。
太特么荒谬了。
太特么戏剧了!
就好像上一秒还在荷鲁斯宫和法老深情拥吻,下一秒就变成了罪大恶极的阶下囚。
这大起大落简直比玩过山车还刺激。
也许,在这个虚幻的世界消失了,就能回到二十一世纪,回到爸爸妈妈身边。
所以最好立刻杀了她,直接拖去乱葬岗,一秒都不要停留。
押送她的那个狱卒见这小姑娘一直低着头,一双漆黑的美丽眼睛黯然无光,那粉嫩的脸蛋因为长途跋涉红扑扑的,落魄迷茫的样子诱人极了,一时难以自控,咸猪手碰了一下她的脸,还想往她胸口去。
夏双娜急忙闪身躲避,回头凶狠地瞪了那人一眼,她就算再倒霉再悲催,也轮不到这无赖羞辱。
狱卒男人尊严受损,顿时毛了,抽出腰间系的那根鞭子就朝她身上甩了过去,“还硬气呢!你以为你是谁?”
夏双娜闭紧了眼睛,咬紧牙关,再疼她也坚决不求饶,可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落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