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谨张开双臂,等丁鹤帮他穿好衣服。
他的肤色比之前要苍白得多,衬得双眼的红色更加鲜烈,搭配上本就纤细的身姿,透露出一种病态的美感。
他漫不经心地听拉依纳报告完任务执行状况:“消息都传出去了吗?”
拉依纳恭恭敬敬地站在一边:“都传出去了,现在王城内的人,都知道您复生的事了。”
郁谨点点头:“陪我去附近的瘟疫村。”
郁谨蜕皮的这段时间,拉依纳已经用他调配出的药水控制了王宫内的大部分侍从,只有皇室成员在教会和剩余的皇家骑士的掩护中逃出宫去。
整个王城陷入混乱之中。
被控制的侍从和骑士们在王城中开出一道血路。
瘟疫村在王城外较远的地方,等他们到的时候,已经被淹没在熊熊烈火之中。
执行者们远离王城,因而没受到变故的影响,仍旧按照计划执行任务。
疑似患上瘟疫的人,都被关在村子内,忍受烈火的炙烤。
即使有人能侥幸逃出,也会无助地发现无处可去。
郁谨看了丁鹤一样,后者微一抬手,鹅毛大雪从天而降。
纷纷的白雪还未落地就融化成水珠,最终和烈火同归于尽。
即将入夏的炎热日子,却突然开始下雪,这算是瘟疫村中绝望的人们遇到的第一场奇迹。
而第二场奇迹则是让他们的身体恢复健康,甚至比之前更加强大的药物。
郁谨穿梭在村庄的废墟中,命令手下们搜寻着尚且存活的病患。
一只手突然从尸体下伸了出来,抓住他的脚腕。
郁谨脸上波澜不惊,命令拉依纳将人拉了出来。
躲在尸体下奄奄一息的人已经看不出本来样貌,只是强烈的求生本能让他的手紧紧抓着郁谨的脚踝。
郁谨微有所感,吩咐拉依纳将他留下来,专门对待。
拉依纳知道这个人的求生欲让他本身就具有了更强的天赋,将人拉到角落,咬破他的脖子,并把自己的血滴到对方口内。而对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咬上她的手腕,动作急促得让她都不由皱了皱眉。
由药物发展来的血族,和经过了正式初拥的血族,在实力上天差地别。
而与郁谨的血缘关系越是亲密,基本实力也会越强劲。
原本面目不清的人原本贪婪地吸食着拉依纳的鲜血,这时却痛苦地在地上抽搐起来,身上被烧伤的皮肤开始脱落,取而代之的是苍白细腻的新生皮肤。
他恢复了原本精致的少年模样,在空气中轻嗅了嗅,对着郁谨甜蜜地笑起来:“你的血好甜啊。”
他本来想向郁谨那边爬去,却被丁鹤冰冻在原处。
郁谨的声音甚至比冰块更冷:“拉依纳,以后由你来教导他,不要让他再出现在我面前。”
拉依纳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对少年的态度有这么大的反转,却还是恭敬地应了,将少年带到一边,问他的名字。
少年仍旧恋恋不舍地回头看着郁谨,语气有点不耐:“我叫安格斯。”
郁谨回忆起安格斯曾经在游戏内的穷追不舍,厌恶道:“我不应该救他。”
“希望这次拉依纳可以好好教导他。”丁鹤捏捏他的手,当作安慰。
郁谨眼神阴鸷:“如果他再敢这么说话,我可以让他重新体验一下火焰的可怕。”
如果不是因为他确实是个难得一见的好胚子,郁谨很想在今天结束他的生命。
相似的村落还有很多,郁谨等人如法炮制,制造了不少新的血族。
血族现在已经是能和教会相抗衡的势力,不出太久,就能夺得完全的控制权。
郁谨也不用亲自上战场,把王宫改造成了自己的宫殿,每日只用听手下的血族报告进度。
完全击破皇室大军的时候,拉依纳突然带着一个人前来,请求郁谨的帮助。
郁谨看着昏迷不醒的伊诺克,扬了扬眉:“你是想我把他转化成血族?”
拉依纳已经沉着了不少,此时眉眼间却重新浮起天真的热情:“他被王室所抛弃,已经无路可走。我知道他曾经对您不敬,但他曾经帮过我,我恳请您给他一次机会。”
郁谨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你知道他的信仰有多虔诚吗?让他背叛自己的信仰,可能比死更痛苦。”
拉依纳却很坚持:“可我希望他能活下来,只有活下来才有希望。”
就像是当初她被公主责罚的时候,他对她说的一样。
郁谨本来想控制她的行为一了百了,转念一想,害怕拉依纳误会他的想法,还是放手随她去了,只是提醒她:“我不会对他进行初拥,但是你有这样做的权力,只不过你一定要想好后果。”
拉依纳惊喜地笑起来,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刚被发配到郁谨身边的时候。
她对伊诺克进行了初拥。
原本奄奄一息的伊诺克慢慢睁开双眼,看看自己的双手,和高座上的郁谨,眼中闪过痛苦与愤怒。
他冰冷地质问郁谨:“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郁谨勾起唇角,略带讽意地看着他:“我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