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如赏身形一僵,视线直直地往她眼底去。盈欢羞恼地避开,仿佛那道视线灼热得很,她虽不如旁的闺阁小姐那般遵循礼教,但那也只是在别的事上。男女相处上,她皆是十分规矩。
与林知章定下亲事半载有余,她从未有过任何主动逾越之举,今日这举动已经是突破了她的极限。
“这样总可以了吧。”盈欢说罢便要抽手,可拉了一下,纹丝不动。
傅如赏强硬地以小指锁住她的小指,不让她抽手。二人僵持着,门倒是关着,可毕竟客栈不是什么私密场所,常有人走动来往,脚步声时有响动。
盈欢有些焦急,又抽了一回。
那门忽然被人推开,是傅如赏的一位拱辰司下属:“少爷,我有要事相禀报。”
那人尾音戛然而止,视线落在傅如赏与盈欢勾缠地手上片刻,迅速地低下头,退至门边,尽管声音听来仍旧冷静,但冷静之中掩藏着几分慌乱。
盈欢快要窘迫而死了,小声抱怨:“你松手啊。”
傅如赏这才松了手,看了外头那下属一眼,又回头嘱咐:“待会儿来找你。”
还来找她?盈欢眨眼,看着他背影与下属一道进了自己房门后,便将房门从里头锁上。
她怎么觉得傅如赏有点臭不要脸?
傅如赏与下属进门后,查探了一番四周,确认无人监视,下属才道:“少爷,属下方才与张衫在客栈附近发现了可疑之人。”
傅如赏眉头一皱,可疑之人?难不成是程敬生发现了他们的身份?率先派人盯着?不应当啊,他们行踪并未泄露过,这程敬生也不认识他们这些面孔。
他示意李思继续说下去。
“属下今日回来后,与李思出门透气,在门口发现有一个人鬼鬼祟祟在门口转悠,眼神时不时往这店里瞟,似乎在找什么人。我们二人觉得他不对劲,便暗里跟踪,发现他还与另外几人一起,在客栈附近进行监视。不知是在监视谁。”李思说罢,等着傅如赏反应。
傅如赏心中将这客栈所住人员过了一遍,除了他们几个之外,住的都是些过路的客人,连个像样身份之人都不曾有。
这些人为何会出现?为何而来?
傅如赏眉头越皱越深,两道目光如鹰隼一般。他挥退李思,又吩咐:“继续盯着那几个人,看他们注意谁,小心别暴露身份。”
“是。”李思退下。
傅如赏暂且想不出什么可能,只好按下这事,看了眼房门,起身开门。对面那扇门关得笔挺,显然是从里头上了锁。
他眉眼微垂,轻抬小臂,视线落在自己方才被勾过的小指上。其实早没有了温度,但总感觉还有似的。
罢了,也不好逼她太过。
傅如赏会定时飞鸽传书回上京,那是密信,直达萧润之手。
傅如赏离京才几日,萧润便念叨起来。此行在一定程度上来说,是有些危险的,他心里明白。但到底只有兄弟可信。
萧润在崇政殿中踱步,听见丰山来禀,说是那个林昭仪又来了。
那日他赌气与林昭仪一道离开椒房殿后,并没去她那儿小坐,而是寻了个由头便回了崇政殿。可这林昭仪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从那以后,便三不五时要来一次,借口送糕点汤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