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在昨夜与今晨之间写就,字迹并不工整,原是想写端正,可好些连笔,笔锋又凌厉,可见下笔之人心情并不平静。
没写太多,盈欢也没看完。
和离书?他竟时连她也不要了?是吗?
分明说过,日后生死都是他的人……
盈欢攥着那纸和离书,手颤抖着,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北燕对于姻缘合离之事的处理是,倘若双方签署了和离书,各自盖了手印,还须得去一趟官府做见证。按理说该两个人同时到场,可若是不能来,也没太大关系。
她颤着手放下拿纸和离书,屋内的炭火似乎通人性似的,噼里啪啦地烧起来,外头落雪好像也有了声音,簌簌而下。
盈欢把那纸和离书收好,她不签,这东西也没用。在这一刻,她忽然多了些坚决,一定要等他回来,给他好好谈一谈这件事。
她不愿意和离。
这事儿盈欢也没声张,无人知晓。傅如赏自请离京的消息在隔日才传开,听说他辞去拱辰司指挥使一职,可陛下不答应,驳回了他的辞呈,又加封了一个护国大将军的头衔。
事出突然,对于他的举动,举京议论纷纷。有人猜,他只是心济天下,也有人猜,他是因为和明国公吵架……
但无论何种议论,都已经和傅如赏无关了。他走了,走得干脆坚决。
少了傅如赏的日子,时间仿佛都变得漫长了。盈欢知道这是她自己的错觉,是因为她想着傅如赏,所以时间才会好像变得很长。
没有人会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边,偶尔调侃两句;没有人会在回过神来的时候,正在看着她;夜里冰冷的被窝,也没人会暖热另一半……
盈欢忽然发觉,她是这样想念傅如赏。
在过去的这半年里,他几乎占据了她所有的生活空隙,好的坏的,酸的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