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幺/文
褚炎前思后想,感觉奚彻应有事情瞒着自己,为了这件事,他甚至不惜抹黑自己的形象。
他仍然记得扮成褚七的时候,奚彻这个身体的发情期到了,跟他做的过程中却一直在骂人。他根本不像自己说得那么洒脱,什么三界都有情人……如果是真的,何必表那么不情愿。
所以他到底想瞒自己什么呢?为什么一定要把他赶走?
褚炎了解奚彻的性格,他若想隐瞒一件事,那便死都不会说出来。倘若想知道事情真相,只能靠他自己亲手调查。所以褚炎决定还是暂时隐瞒真相,以褚七的身份待在奚彻身边,这样不仅可以保护他,也可以弄清楚自己心中的疑惑。
褚炎便带着奚彻在逍遥山附近找到一家旅店住下,为了装得更像一点,他还简单买了一些衣服和生活用品,把他们住进去的房间包了下来。如果想在这里办事,在旅店包下一个房间也算合理。而且这家旅店周遭环境还算不错,前段时间他们经历了太多事情,在这里休息一下也好。
嗯……要给自己编一个什么理由呢?那两个魔族似乎提到什么金铃圣君,那就说家里人让他来投靠金铃圣君吧,好像也挺合理的。
褚炎对于这个“褚七与阿撒的偶遇”的理由十分满意,总之阿撒是要在留在这里的,他们接下来便可以理所应当一同行动了。
奚彻醉得很厉害,除了最初迷迷糊糊说过一句话,便失去了与外界沟通的能力,怎么叫他都没有反应。褚炎把他抱到床上,奚彻便一直在小声哼哼,眉头皱得紧紧的,看起来十分不舒服。奚彻此时不仅宿醉,他醉酒之后还在外面睡着,吹了冷风,便发起热来。
褚炎躺在床的另外一边,把奚彻搂在怀里,他将锦麒麟从怀里拿出来,轻轻放进奚彻衣服里面,将他连着那只小麒麟一起抱紧。锦麒麟喜欢褚炎身上的气息,终于不再叫了,安静地趴在奚彻胸口闭上眼睛。
虽然此时的氛围温馨,不久之前发生的意外却让褚炎十分后怕,他面无表情地盯着奚彻的脸——阿撒总是这样不珍惜自己,如果今天自己没回来,他要怎么办?就算后面没有人来找麻烦,像他现在这个样子,在大街上睡一晚上,肯定要大病一场。
“褚炎……”
褚炎心里生气,情绪便带出来了,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被他抱在怀里的人忽然模糊地喊了一声,声音里带着可怜兮兮的哭腔,好像在讨饶似的。
褚炎平日里便冷冰冰,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生气的时候更让人害怕,他垂下眼睛,想听他接下来要说什么,却见他缩啊缩,把自己缩成一团,紧紧抓着他胸口的衣服,好像个无助的孩子。
他便心软了。
褚炎用一只手顺着奚彻的后颈抚到脊背,试图安抚他。他浑身都在发热,似乎真的病了。
“阿撒,你到底要我怎么办。”
他总是这样,什么都不说,只会让他心疼。
褚炎叹了口气,低下头吻了吻奚彻的额头,见他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忍不住又去吻他的眼睛:“好好睡一觉吧。”
可是奚彻睡得并不安稳,他睡了十几分钟,竟然开始浑身发抖,身上的热度也比之前还要高。褚炎觉得不能靠他自己的身体自行痊愈了,急忙去浴室里放了一缸热水,然后将他剥光了放进热水里面,自己也跟着坐进去。
褚炎让奚彻坐在自己怀里,从后拥住他,为了保持热水的温度,他顺手又往水中扔了几个加热的法术,然后便握紧他的手为他输送灵力。
褚炎本来只想将他酒后受风的寒气驱出体外,却意外发现,奚彻身体里面竟然有一股凝固不化的寒气盘踞在丹田,将他整个灵台都冻住了。褚炎猛地睁开眼睛,低下头震惊地看奚彻一眼——怪不得他就算泡在热水中也冷得发抖,这股寒气好厉害,又让褚炎觉得似曾相识似的,像极了他之前在寒潭里落下的寒毒。
但是奚彻身体里面的寒毒要比自己所中的寒毒轻很多,并没有深入经脉,凭他的修为,可以以灵力化开驱散出身体。
奇怪,他到底怎么变成这样的,为什么不对自己说出实情,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已经今非昔比,这种事情应当坦诚地对他说出来才对。而且早点治疗对于阿撒来说没有坏处,这种小毛病他很容易就能解决。
褚炎并非蠢钝之人,想到之前自己想用灵力帮他把那道黄符驱出体外时,他死活不同意,便有了一些联想。这就是他想隐瞒自己的事情?为了隐瞒这件事,先是引诱他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后来又骗他离开,可真是手段百出啊。
“唔……”
奚彻忽然痛苦地闷哼一声,将褚炎的注意力拉回,他急忙把灵力收回一些,刚刚他太心急,奚彻的身体承受不住。随着褚炎灵力的输送,奚彻的表情变得逐渐舒展开,他身上不断冒出白白的蒸汽,是他体内的寒气被驱散出来,从毛孔逃散。
几个小周天运行下来,怀里的人终于不抖了,褚炎抚着他被汗水打湿的刘海,在他头顶轻轻亲一下。
褚炎觉得自己最好还是把他捞出去,不然等他醒过来发现自己没穿衣服,估计会觉得自己是个登徒子,搞不好还要发飙。到时候他肯定不愿意跟自己同路了。
他这辈子都没如此卑微过……
后半夜奚彻虽然还没醒过来,但是显然已经没再觉得难受了,身上的热度也退下去,只是嘴唇因为发热起了一层干皮。褚炎一直守着他,见他不停地舔嘴唇,便去倒了一杯水喂给他喝。
总之奚彻现在昏迷着,并不知道自己在对他做什么,褚炎便含着水喂到他口中。他或许是渴急了,本能地吞咽喂进口中的液体,甚至还贪婪地含着他的舌尖吮吸。
褚炎笑了一下,捏着奚彻的下颌温柔地吻他。
他已经锻炼出极厚的脸皮,对于自己趁人之危的卑鄙行为已经不会感到羞愧了。
如此折腾大半夜,奚彻终于睡过去,褚炎便搂着他躺在床上,听到他的呼吸声变得绵长宁静,总算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