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急病乱投医,晏宁跑遍附近所有医馆都无功而返,心急之下这才找上乔茵,他也知道不该抱有太大希望,毕竟她也不过二八年华,可平时里见惯她足智多谋的模样,潜意识里早已将她看作可靠之人。
如今听她亲口说出无能为力的话来,晏宁瞬间泄了气,颓唐倚在塌边,剑眉拧地不能再拧。
站在不远处的乔茵不由自主地啃起指甲来,盯着榻上之人目不转睛,犹豫片刻,她轻声开口:“这样一直烧着非出事不可,你去打盆热水来,先得让他降温才行。”
晏宁闻声看来,目光热切而焦灼,接着立即起身走了出去,未有半分迟疑。
乔茵抬脚靠近些,小心翼翼拆开缠带,起热多是伤口发炎引起,想必他这伤口并未好好处理。
白布褪去,露出里面血腥可怖的伤口,形状来看像是被匕首刺的,口子又深又长,泛白的肉往外翻着,有几处地方化脓了,周围一片骇人红肿。
可见的确没有及时清理。
“喂,你可别死啊。”乔茵秀眉微蹙,他浑身烫得吓人,再这样耗下去非出事不可,“你要是死了那饭馆可就便宜我了,到时候我让你那便宜徒弟给我免费干一辈子劳力。”
回答她的是一片寂静。
片刻后,晏宁端着热水疾步走来。
“水来了!”
乔茵找来一块干净帕子,用水打湿后放在穆尧额上,甫一碰上他睫毛轻颤,过了会儿后脸上神情微微舒展。
“可有锋利点的匕首?”她抬眸问道。
晏宁愣了一瞬,狐疑地看着她:“作何用处?”
“他伤口感染了,要把那点腐肉割掉才行。”她语气平静地就像在拉家常,而晏宁却惊住了。
沉默少许,他面色凝重地问道:“这法子好使吗?”
乔茵心如擂鼓,大脑神经像在跳舞一般,她掐了掐手心,声音不由的有些微颤抖:“若出事自有我担着。”
眼下这情况再坏能坏到哪去?若真出事了,不用她说这小子也会把她给宰了。
她只是太过紧张罢了,毕竟,长这么大以来头一次碰上这种事。
晏宁忽的又气又急,又心想骂一句“你担得起?”可又自知再无良策,只得咬牙一搏:“等着,我去拿来。”
没走几步后头又传来乔茵的叮嘱:“要快。”
不出片刻,晏宁携刀而来,递给她时脸上的阴郁肉眼可见,乔茵额上生汗,早知道这差事这么难办她就不管了。
可——
这老狐狸不管怎么说帮了她不少忙,虽其中夹杂着算计心思,但若没有他的出手相助,她这饭馆压根做不起来。
何况,这家伙长这么俊,若就这般香消玉殒了岂不憾事一件?
神游间,她握着匕首伸向烛火,利刃在火光照耀下闪着芒锋。
“你怎会这些?”站在一旁的晏宁警惕地盯着她,连眼神都透着防备,好像她有丁点恶意他便会立刻将她拿下似的。
乔茵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好心没好报大抵如此吧。
“我会的多着呢,难道还要一一向你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