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药……”伴随着炮营指挥使李永堂的一声令下,经过无数次训练的上药兵抱着手里的丝绸火*药包,奔到炮口处,将药包塞了进去。
只见,那名上药兵再用一直夹在肋下的,缠了无数道麻布条的长杆,狠命的将药包压入炮膛的最底部。
“上弹丸……”李永堂再次下达命令,专门负责上弹的士兵抱着一只大铁球,将其缓缓的放进炮口。
最后,引信兵左手拿着一根特制的刺针,沿着炮膛后方的引信口,用力的向下刺入药包,并狠狠的戳了几下。
接着,引信兵用特制的细长镊子,夹着浸透了油脂的引火索,用力的塞入药包之中,这才松开镊子闪到一旁。
一切准备工作就绪之后,李永堂挥舞着手里的小红旗,按照规定的手势,向后方打出旗语。
李中易瞥了眼近卫手里的捏着信香,嗯,训练还算是刻苦,大约一分钟的样子,就准备完毕了。
一直盯在李中易身上的旗语官,见主公向他扬起下巴,点了点头,旗语官随即打出旗语:开始。
“都散出二十丈远,卧倒。”李永堂命令炮组的人先散开,再目不转睛的盯着引信兵点燃了导火索后,领着引信兵掉头就跑。
杨无双发觉李永堂手下的炮营的人,仿佛被饿极了的老虎追在身后似的,撒开脚丫子亡命奔逃,心里不由大为纳闷,这是为何呢?
经过看似漫长的等待之后,“轰……”就听见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杨无双尽管久经杀阵,依然被惊得目瞪口呆,傻傻的看着弥漫于白烟之中的炮车,却什么也看不清楚。
过了大约一刻钟,早有心理准备的李中易,不禁倒吸了口凉气,单筒望远镜里出现的场景,令他百味杂陈,不禁幽然一叹。
炮车歪斜在码头岸边,一只轮毂不知道飞那里去了,原本笔直的炮管赫然被炸开了一个大大的豁口,狰狞可怖已极。显然,这是炸了膛。
李中易长长呼出了一口气,幸好,幸好,他一直担心着炸膛,事先制定了近于严苛的安全条令,炮兵们无一死伤。
尽管李中易早有准备,一片狼藉的现场,依然触目惊心,令人不忍直视。
过了一会儿,李永堂奉命赶到李中易的身前,垂胸行礼过后,李永堂张嘴就说:“看来,药又装多了。”
李中易点点头,又摇了摇头,蹙紧眉头,凝视细细的思索:浇铸不当的那三百门次品火炮,倒有一大半被用来实验定装火*药的比例,只是,实验的结果令人倍感失望。
残次的炮管,就像是豆腐渣工程一样,根本经受不起颗粒火药的摧残,只要点火必定是炸膛的悲剧。
可问题是,装药太少,铁丸仅能飞出去十丈远,比神臂弩的有效射程差远了,根本达不到轰击敌人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