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冲是个软骨头,张三正略微吓唬了一番,他马上乖乖的就范,答应帮汉军劝降阳平关的守军。
不过,杨冲也不是太笨,他坚持要求,亲见李中易。
李中易得了禀报之后,不由微微一笑:“杨冲这个怕死鬼倒有几分鬼机灵的嘛,就不怕将来朕失信于他?”
张三正笑道:“皇上,您的守信重诺,谁人不知,哪个不晓?下臣还从未见过您说过的话,有不算数的情况。”
李中易不由自主的笑了,他明知道这是张三正的马屁话,依然笑得很开心。
为人臣子者,除了对主上忠心耿耿之外,也要掌握凑趣的本事。不为别的,就是逗个乐子罢了,轻松下气氛。
很多事情,板着脸一本正经的说,和半开玩笑式的说,其效果有着本质性的区别。
笑过之后,李中易吩咐张三正:“带杨冲来见朕吧。”
不大的工夫,杨冲被领进了内书房。进门后,他根本就没敢抬头,还没看清楚书案后的李中易的相貌,便已经双膝跪地,颤声道:“罪人杨冲,拜见皇上。”
李中易没吱声,视线一直盯在桌面的公文之上,连眼皮都没抬。
目前的情况其实非常清楚,既然杨冲是个软骨头,下马威就必须给了,李中易完全不介意晾他个把时辰。
伏在地上的杨冲,一直没等来李中易的回应,他不由吓出了一身冷汗。
惊慌之余,杨冲灵机一动,为求活命,只得重重的叩首,颤声道:“禀皇上,罪人的亲侄,正是阳平关的营指挥,罪人有办法令其弃暗投明,归顺我大汉朝。”
李中易暗觉好笑,杨冲什么时候算是大汉朝的臣子呢,由此可见,杨冲确实是个软骨病患者。
又过了大约一刻钟,杨冲已是浑身冷汗之际,李中易这才慢条斯理的发了话,“有何妙招?”
杨冲听见李中易的声音,不由暗暗长松了口气,忙不迭的答道:“罪人的亲侄,从小父母双亡,由罪人一手抚养ChéngRén,对罪人一向是言听计从。”
李中易眨了眨眼,这还真的是刚想磕睡,便遇见了枕头,巧得很啊!
“杨冲,你就这么有把握,令侄会听你的话?”李中易冲张三正呶了呶嘴唇,张三正随即会意,当即厉声发问。
“不瞒皇上,家侄的独生子,如今就在这兴元府内。”杨冲很想抹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却没有胆量这么做。
李中易讶然一笑,这杨冲为了活命,连亲侄孙都出卖了。可想而知,杨冲有多么的怕死?
“很好,那你便休书一封,派人送去给令侄。若令侄献出了阳平关,朕不吝厚赏。”李中易并不随口敷衍的这么一说,杨冲和他侄儿若是真的献出了阳平关,gāo • guān厚禄完全可以期待。
只是,无军功不授爵,是李中易定下的军中铁律。因此,杨冲和他的亲侄儿也就只能做官,而无法授爵了。
得了李中易的亲口承诺,杨冲不由一阵狂喜,不仅保住了小命,还有可能继续做官儿,何其美哉?
杨冲退下去之后,按照李中易的授意,写了一封声情并茂的劝降信,然后,双手捧给了张三正。
张三正接过信,仔细的一看,不由笑了,这杨冲为了活命,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在信里,杨冲写的字里行间,几乎都是暗示,惟恐他的亲侄儿,看不懂其中的奥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