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来回了几次,楼青茗对于回去的路已经相当熟悉,这次回去,她没有使用法力,而是很轻松地听着周围路过修士们对于刚刚结束的筑基期以下修为的阵师交流会的讨论,嘴角不自觉翘起。
就在她以为,自己接下来会一路平静地回到住处时,却不想,就在她拐过一处路口时,一位与她擦肩而过的绛紫法衣男修陡然向她探出手来。
楼青茗眼神一厉,身形如水中滑鱼,利落地摆脱对方探出的手掌。她眯眸回头,锐利的目光直直看向对方:“有事?”
绛紫法衣,五官勉强算清秀,陌生,不认识。
井廷色眯眯地看着对面这位五官精致、气质矜贵的女修,咧开嘴角,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笑得荡漾且猥琐:“这位道友,我乃无影阁太上长老的亲子井廷,不知能否挪步,咱们交个朋友?”
楼青茗诧异了一下,她这是遇到调戏了?!
“抱歉。”丑拒。
说罢,楼青茗转身就走。
井廷哟呵了一声,仗着自己现下已是筑基初期,拿下一位炼气期女修不在话下,荡漾地伸手继续来拦。
楼青茗被这人的色胆包天和恬不知耻,差点气笑了。
想当初小师弟变着花样想要往她身上赖时,也没有像现在这样不矜持,果真,像莫辞那样知情趣、晓分寸的男修,在修真界中都是极为少见的。
“相逢就是有缘,难得见面,难道小友你连个名字都不愿意留下吗?”井廷说得委屈,手下动作却分毫不慢。
楼青茗嗤笑一声,直接调取道韵裹身,将身形错掩于层层空间虚影中,而后砰得一下,一拳砸到了男修的脸上。
“砰!”
“喂!你!”
“砰!”又一下。
致力于让这位年纪轻轻就放荡不守男道的男修,早日换好眼睛,不再眼瘸。
井廷捂住自己的双眼嗷嗷直叫,他感觉自己的眼球都要被砸裂了。
按理说,他是筑基修士,肉.身强度不惧与炼气修士对打,但楼青茗的拳上却布有道韵,让他一届普通肉身,砸入层层空间叠影,又重新弹出。
那种空间交错下的伤害,若无道韵护身,能直接痛入灵魂和骨髓。
井廷在反应过来这小丫头难缠后,身体已在思想反应过来前,迅速后退。他靠在墙角狼狈得弓身捂着眼角,嗷嗷痛呼:“还干看着什么呢,给我上!”
瞬间,七位筑基修士一起从路口拐角处窜了出来,强大的威压直接袭面,楼青茗五脏都被挤压地有些变形。
楼青茗体内绛宫马上收缩,一层层酒韵涟漪迅速荡出,当她层层包裹起来,立时的,方才还感觉逃无可逃的威压立即被消弭一空。
再抬眼,七位筑基修士已至眼前,她已经避无可避。
就楼青茗调取全部道韵,准备奋力一搏时,既明陡然从墨莲镯中一飞而出。
他高啸一声,只一挥袖就将原本气势汹汹攻上来的几位筑基修士定在原地。
七位筑基修士呆了,井廷呆了,楼青茗舒出一口气。
她上前就着井廷那双惨兮兮的熊猫眼,就是啪啪啪几巴掌:“七个人,交赎金!”
井廷抖了抖嘴角,阴狠地瞪着她,张口大喊:“叔!叔!”
楼青茗和既明:……
两人回头,就见一位身穿竹青色长袍的几老者慢悠悠从阴影处走出,他一副笑吟吟的老好人模样,对两人轻声道:“这位小友,家中晚辈调皮,给你添麻烦了。”
楼青茗歪了歪嘴。
这歪瓜找她麻烦时,他怎么不说他给她添麻烦了?!
现在跑出来说什么马后炮,晚了!
既明看向对面那位老者眸光微动,与楼青茗传音道:“这位是元婴后期,我与他对上,应是五五之数。”
“溪口郡城中不允许大规模斗法。”
“不斗法,我可以神识攻击,直接让他变成傻子。”
楼青茗想想既明的神识强度,看向对面须发皆白的老者,眼含怜悯:“出门在外,还是小心行事,等我先敲上一笔。”
老者不赞同的叹息,刚准备说什么,外散的威压就被既明的神识给全方位围堵住,并被定在原地。
他惊讶地看向既明,明明就是一个元婴中期的妖修,为何神识强度竟会堪比炼虚?!
这不合常理!
“是否可以?”
“……可。”
楼青茗站在旁边,意味深长地摩挲了下手指上的白刺玫储物戒。
方才这位绛紫衣衫男修自报名号时可是说过,他父亲是无影阁的太上长老。
在一个宗门中,金丹以上、一直到化神期的,都可被称为长老,而炼虚以上,已经领悟了道、并且神府中已经生出道种的,则都被统称为太上长老。
得罪了一个宗门的长老,还有可能寻得几分活路,但若得罪一个宗门的太上长老,则连活路都没有。
所以她们最好能不得罪,就不得罪得太狠。
再说今天这事,也没有严重到要人性命的地步。
如此想着,楼青茗又后悔自己最近的懈怠,以后一定要时刻记着用酒韵涟漪探查周遭情况。反正现在她有佛洄禅书掩护,也不会再被人发现体质有异。
先荡开酒韵,后运转了太虚嗅听诀,然后楼青茗的头就忍不住往井廷所在的方向偏了偏,翕动了两下鼻尖,眼神逐渐意味深长。
井廷正在用灵气反复舒缓眼睛周围的疼痛,突然看到她眼角眉梢满溢出来的凌厉英气,他将身子往墙上一缩,又停直腰板:“看什么看?!”
原本看长相,还以为是个妩媚的小娇娇,哪想到这一打照面,根本就是个母老虎。
他如果早知道这样,肯定连搭话的兴致都无。
今天真是流年不利,到了血霉。
楼青茗翘起唇角:“我一般不动男人的脸,毕竟男人的脸都是应该好好保养的珍惜资源,但是,不要脸的男人除外。”
早被元婴老者布下结界的小巷中的一片安静,无人捧场。
银宝:“噗——噗——噗——”
模仿得好像放屁一样。
井廷恨恨地瞪了楼青茗一眼,色厉内荏:“小丫头,你可知打我的后果?”
楼青茗慢条斯理摇头:“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对方父亲是太上长老确实很厉害,但今天这事儿,只要她不伤及眼前男修的性命,相信对方也不会特意去御兽宗寻她这个无名小卒,因此,她完全不惧。